黄粱一梦,万世留名六十五(1 / 2)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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午后。

李治独坐正殿,看着面前几案之上那本折疏,怔怔地发呆。不一会儿,匆匆的脚步声传进来,他抬头看时,却正是李弘。

“如何?”李治不待儿子行礼,便先一步问了话。

“回父皇,刚刚弘儿已问过母后,她的意思是……请父皇无论如何,准了她的请罪折。”

李治立时沉下脸来:“胡闹!若是父皇准了她的请罪折,岂非是要真的撤了后封?”

李弘却抬头看着李治道:“父皇勿要着急,儿已备好上疏,只待父皇准了母后的请罪折,儿便立时上疏请父皇开恩。”

李治一怔,放缓了表情,想了好一会儿才轻道:“你母后的意思?还是你自己的?”

“母后未曾这般说过,但明和口中说出来的话,总是不会错的。”李弘笑道。

李治沉默片刻,才叹了口气道:“她永远都是想得这般周到……只是如此一来,岂非她又要落人口实,成了那个倍受质疑的人?这叫父皇如何舍得?”

“父皇知道母后一片苦心,儿亦知,这便够了。”李弘叹了口气,微有些伤感地道:“如今这等事态,若要依母后的心思来办,那这也是最好的办法。”

李治沉默半晌,才轻道:

“那个贺兰家的孽种,实在不配叫她如此回护的。”

“父皇……”

李弘叹口气,再劝了一声:“父皇当知,母后此举并非为了贺兰敏之——与他,母后早已恩断义绝,不过是为了父皇您……”

李弘停了一停,又伤感地叹口气:“还有弘儿贤弟罢了。”

两父子一时间尽皆默然,好一会儿,李治才道:“你能知道你母后这番苦心,总是她没有白费了这些心思,只是我儿既然知道了,总要设法保护你母后才是。”

“父皇安心,儿已寻了几个极为得力的大臣,相助着给母后正名。”

李弘一句话,便叫李治宽了眉头,不过他还是道:“话归这般说,但你那弘文馆里,实在是很有几个天天只巴不得你母后出事的……你可得仔细着。”

“父皇安心,儿此事并未寻他人——只是求了英国公一人而已。无论如何,当年之事他也颇知内情,再加上他在朝中如此已是这等身份,他一开口,无人能说个不字的。”

听到他这般说,李治心中一松,便不由笑道:“你这些年来,一发长进了……事事安排得妥当,实在是……”

李弘一看李治的表情,立时警惕起来:“父皇,弘儿尚且年幼,军国大事还要仰赖父皇拿决,还请父皇莫要过于纵容弘儿。”

一席话就把李治的一点儿念头给堵了回去,好在李治也没打算强逼着儿子现在就扛起一切……

以后有得是时间让他替自己扛,现在还是叫他先歇上一歇再说也不迟。

于是,他便点头应了声是,然后看着李弘离开之后,就对旁边的人道:“如何?”

“太子殿下正如主上所言,这些年是一发长进了。考虑周到,处事牢靠。反而是娘娘……”

叹了口气,姬长安从暗中走出来,摇一摇头,对着李治道:

“这一次,娘娘此举实在太过折损自己——伤敌一千自损八百。不是好事。”

“这倒也不是说媚娘过于急切了,其实便是依朕而行,也未必便能保得半点儿事都没有——毕竟那孽障与媚娘,血脉相系,怎么断也是断不掉这一点儿的。无论如何,要想将他彻底摘除,那就必然要伤一伤筋动一动骨。”

李治摇一摇头:“其实媚娘这般行事也是对的。再等两年待他坐大,只怕还真没有人能收拾得了他。”

“倒也是……而且此番还趁势一并将皇后娘娘那两个不安份的兄长也收拾了……也算是颇有得益了。只是这得益……却只有主上与太子殿下,甚至是潞王殿下与小皇子殿下得益,娘娘自己……可是半点儿也没得什么好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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