日月如梭光似箭,回首望时已百年十六(2 / 2)
这一句话却叫越王被怒火烧得发涨的头脑,多少冷静了一些,负手想了一会儿,他才坐下,缓缓道:“也对……毕竟此事非本王的意思。而且本王也是事后方知其情。一切都是那个蠢货在自己作妖。便是老九查,也查不到本王这里来。”
“查不到殿下这里来?却是未必罢?”
接了身边人奉上的茶水,越王妃不解一笑:“这位心思极重的皇帝陛下自且不提,那位皇后娘娘,便能轻易放过了咱们么?她之所以暗中操持着引了长孙无忌的这位得意门生去查那案子,不是明摆着就要压一压咱们越王府么?毕竟最近纪王府上那位好王妃才把她惹得够呛,她若不回敬一二也实在不像个皇后的样子。可在她眼里呢,咱们纪越二府又是互通有无的。诚如水面浮木,按下这一头,另外一头必然要翘一翘……那位皇后娘娘,怕是要防着殿下与纪王殿下同声连气,给纪王妃做支撑呢!”
越王立时沉默,端起手边小侍刚刚奉上的一盏茶水,细细品了几口,不动声色地道:“嗯,也是。她的确是太过张扬了些。”
“不是张扬——其实纪王妃姐姐此番得了这么大一个利器,本是对咱们越王府,与纪王府,都是最大的好事。可惜……她存着了些私心,有意在纪王殿下面前显摆一二,压一压那位新王妃的风头,结果就把事情给办错了。自古有言内外有别,这句话倒也并非全无道理。这世上的有些事呀,适宜我们妇道人家办,有些就不适宜。纪王妃姐姐,就是这一点执念太过了。所以才毁了大事,惹得那位心细如发的皇后娘娘上了心。否则无论如何,她也到不了这个局面的。不过这倒不失给咱们越王府了一个良机。亲近那位皇后娘娘的良机。殿下,您不是一直想着要打通她身边的关节,多少得些消息的么?这么好的机会,可不能放过了。”
越王妃这一席话,却叫越王动了神色:“爱妃似有所谋?”
“也不算什么所谋罢?只是经着纪王妃姐姐这一桩事呢,突然就想到了一点:殿下,您说这好端端的,皇帝陛下为何要赐了一个新王妃,与纪王殿下呢?”
“这个咱们之前也说过了,本来便是要让纪王夫妇分崩离析的离间计么!”
“对呀!纪王妃姐姐自己未必便不明白这个道理,可她不还是中了计?而且妾身听言,前些日子她入宫去,那位皇后娘娘,可连半点儿说话的机会都没给她呢!”
越王扬眉:“那又如何?”
“殿下,您说皇后娘娘这般不与她,这般轻视她,是为了什么呢?”
“之前不也说过了?这离间之计,多半就是她的主意。她得了计,自然会欢喜。”
“对啊!人一欢喜,自然便会放松警惕。如果这个时候,殿下也再纳了一房新妾,让妾身也落入同样的境地……殿下您想,妾身若是也这般去寻皇后娘娘,哭诉一番,再一副痛恨不已的样子,把殿下您的一些‘好事’告诉了她……那她会如何看待妾身呢?”
越王的目光亮了:“可是这样,未免太委屈爱妃……”
“无妨,为了殿下大业,这一点小事,妾身还能受得起。”
越王妃看着他的双眼,淡淡一笑。
正月十九。
狄仁杰上报的大案,尚且还在审查之中,这边越王府里,就也闹将了起来——原因无他,越王眼看着自己的好弟弟得了一房美眷,也动了心思,纳了一位新人入内,这可叫越王妃大为不满,与他闹了起来。
而这一闹,就闹到了皇后面前。
午后。
立政殿下,所有人的想象中,会哭着来向媚娘求助的越王妃,此时却淡淡微笑着,立在媚娘身后,轻道:“娘娘果然好计策。”
媚娘回头,对她淡淡一笑道:“那也得王妃妹妹好配合。”
目光微黯然一下,越王妃却轻道:“话归这么说,妾身实在该谢过娘娘提点的。若非此番有娘娘相助这一试炼,妾身尚且不知,自己的枕边人,竟真的早有异心——原来他是真的,早就恼恨着妾身无子无嗣为继的。”
她的目光中闪过微微的一丝伤痛,然后便立刻恢复了平静:“娘娘,接下来,妾身该如何行事?”
“不是该如何行事,而是查清楚一件事:王妃妹妹身体康健,入越王府多年,越王也算宠幸多泽,为何至今却一直无得孕子嗣?”
媚娘淡淡一笑,却正说中了越王妃心事。她脸色微变:“娘娘,您知道了什么?莫非……”
“王妃妹妹,本宫无论说什么,都不如你自己亲自去查明真相,来得好。你只消记得一事——去问一问,那位跟着燕太妃的萧氏老仆,先帝在时,却是跟着哪一位的……接着便自然好查了。”
媚娘点头一笑,再不言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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