日月明空,弘治暗争二零三(1 / 2)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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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你是说……母后已然对素节哥哥和上金哥哥动了手?”

太极宫掖幽庭中,正陪着宣城义阳二位公主说笑的李弘一皱眉,起身来走到一边低声道。

“是。”静安低声道:“且若论起来,只怕这次皇后娘娘还是动了真心的。那西市乐坊的花魁,前些日子就被娘娘送出宫去了。”

“花魁?那又是什么人?”

李弘怔然一问,静安才察觉自己说错了话,于是只得尴尬一笑。

李弘何等人物?自然看得出他面色不对,于是便一味地追问不休。

静安眼见瞒不住,叹了口气只说了几声糊涂,便将此中事件一一说明与他听。

李弘闻言怔然,好半晌才道:“这世间竟还有这样的事!堂堂男儿,竟要伪装成女儿家去……唉……”

静安却道:“太子殿下有这等好心是难得的,可是有些人有些事,本也属他们自愿,还是不必过于挂怀的好。”

闻得这般话,李弘先是沉默,后来便是轻叹到:“罢了,这世上也总有些人有些事,便是本宫再如何急了心存了意,也是无可奈何的。各人自有各人缘法。眼下有一桩却是大事:母后若是要拿了手段对付他们二人,只怕接下来便是他们大为难的时候了。你们需得注意着点。”

“可是太子殿下,皇后娘娘便是有心要对他们二位下手,那也是他自己做的不是啊,之前殿下您不还说此事非得给他们一个教训么?”

“母后出手,那必然是雷霆手段。平素沉默的人,往往出手便是不凡。这些年大大小小那些事,母后一直忍着,都不曾说过,你以为她便忘记么?”

李弘叹口气:“只怕母后自己都不曾想到过,这些怒气越是积攒,在她心中所引出的愤怒,便越是狠急。所以无论如何,此番看似两位皇兄已然挨了教训,但是母后心中怒气,未必便就得了抒解。眼下最紧要的,便是设法叫母后平息其怒。”

静安轻道:“那太子殿下的意思……”

李弘想了一想,却道:“此事却是难办,如今天下间能劝得母后的人中只有三个,偏偏这一次,三个里倒有两个想推了两位皇兄受母后惩治的。所以……得往那剩下的一个人身上想办法了。只是便是那一个,也未必会想帮帮他们的。”

李弘这么一说,却叫静安有些迷惑了:“你说的是谁?”

“李家元姨母。”李弘淡淡一笑,轻道。

午后,长安,东市,卫国公府。

突然闻得太子殿下驾临,李府上下都是懵了一刻钟,才慌慌张张乱七八糟的忙碌起来。

但是还没等他们回应过来,一身素金的李弘已然含笑大步走向府内,向着有些呆怔的素琴一礼到地:“见过姨母。”

“太子殿下万万不可多礼!妾身实在承受不起!”

素琴慌忙伸手扶住他,先行大礼道:“见过太子殿下。”

李弘一笑扶起来她,却道:“母后娘家人,如今已然只有姨母了,姨母难道还要这般多礼,让母后自此连最后一个娘家人都没了么?”

素琴听着李弘这番话情真意切,难免觉得有些感慨,叹了口气以后,便默然不语。好一会儿才道:“能得太子殿下这般可心的人儿陪着,姐姐也算是有了心根了。”

李弘闻言,也只默默一笑,好一会儿才道:“母后得了元姨母这般的人陪着,才是本宫之大幸。若非有元姨母这些年尽心相伴,这宫中时光艰难,便是有父皇陪在身边,母后也是处处为难。实实在在,弘儿当谢过元姨母的。”

素琴闻得李弘自称一声弘儿,当下便是眼眶一红,好半晌才点头道:“太子殿下……这样的称呼……”

“该当的。晚辈之礼。”

李弘一边儿说,一边儿笑,一边儿引着她便往里走,半点儿不给她犹豫解释的机会。

素琴见状,自是心中大为感怀,便握了李弘小手,着人前引着,一路指着过去,处处介绍着府中风景。

走到一处,李弘突然便停下了脚步,指着远处一株树罕笑道:“那上面……那位姐姐,可没事么?爬得那般高,跌了下来,可怎么是好?”

素琴闻言一怔,抬头顺他指处看时,一抹月色裙衫在已然变黄的树叶间若隐若现,甚至还可听得到点点笑音,心下立时了然是谁,不由好气又好笑:“明儿!你又淘气!还不快快来见过太子殿下!”

那月色身影闻得母亲叫喊,便娇生生“唉”了一句,自跳落下来——在李治眼里所见,那简直就是一只玉色大蝴蝶,翩然落地……

说不出的美妙动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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