日月明空,弘治暗争一六五(1 / 2)
将军锦衣夜行兵,一路风沙平。
大唐显庆三年正月初。
洛阳宫中。
年节未完,李治便急急地召了薛礼入内。
一身金甲银盔的薛礼刚刚走入大殿,便听得李治沉声道:“虚礼不必多了——前方战事如何?”
薛礼虽得李治诏令,却还是好好儿行了一记大礼,才起身道:“主上安心,一切均妥。”
虽只八个字,可从面前这个白袍青年口中说出来,似乎便是八只定海神铁一般,让李治的心一时间安定不少,又叹道:“只可惜……父皇多年经营,突厥一部,到底还是要免不了的一场纷争。”
薛礼称是,又道:“其实眼下若究论起来,到也未至那等不平之势。只是西突厥一部生事不安。若能将之平定,则日后必然无碍。”
李治扬眉,看着薛礼道:“以你之见,如何?”
“若薛礼八语可定君心,则苏烈二字可平西域。”薛礼傲然道。
李治闻言,失声一笑,点着他道:“你这话儿说得巧……”
“非臣所言,此乃皇后娘娘之语。”薛礼谨声道。
李治再一怔:“皇后?朕怎么未曾听闻?”
“此言娘娘金口所出,内外尽传。军中将士,更是人人以为善。”薛礼肃容道:“还请主上勿要责怪娘娘——将为知己者死,得国母如此,实为大唐军士之福。”
李治目光一凝:“哦?听起来,似乎皇后在军中声威甚高。”
“非只军中,便是民间,亦视娘娘为圣人菩萨。只可惜……”薛礼闭口不言。
李治倒也了然:“又是那些氏族。”
“其实主上实在无需为那些镇日里酸气四溢的文士们烦心。娘娘且不在意,何况主上呢。”薛礼诚道。
李治点头道:“这话倒是真的……说到这儿,朕倒还真是好奇了——媚娘说苏烈二字可平西域……她这不是把英国公扔到没边儿去了?”
薛礼闻言,忍不住一笑道:“却怎么会?”
“那你说说看,她如何评价英国公?”
“娘娘说,主上曾亲口道,始皇虽有秦长城,难抵如今英国公。”
李治闻言,又是摇头失笑:“罢罢罢……她倒是把那些话儿都学出来了……好。”
薛礼微微一笑道:“娘娘此番苦心,任谁都能明白的。所谓国母者,大抵都是足不出宫中半步的。能说出这些话儿来,自然是因为日日听着主上如此评定。所以皇后娘娘此言,其实便是主上之语。”
李治微一笑,却不答。好一会儿又道:“如今西突厥已近相平,我大唐与新罗联盟亦树。时机已至。”
薛礼肃然:“臣谨遵圣命!”
“嗯,不过你要仔细,记得朕当日与你之言……行事要万般谨慎,切不可教高句丽与百济东瀛等探得明细。”李治轻道。
薛礼再应,后又道:“另有一事,只怕不日便要有消息传入主上耳中,甚于相烦主上。英国公以为此事颇有为难之处,便着令仁贵先行一步告与主上。还请主上品察定夺。”
李治闻言便一怔道:“何事?”
“也是些无聊之事……”难得见薛礼一脸无奈,甚至当着李治的面儿,叹了长长一口气。
李治一发好奇:“到底何事?”
薛礼看看左右,再叹口气才道:“是龟兹国……”
李治再度扬眉:“龟兹国?你是说布失毕?那人又如何了?”
薛礼沉吟半晌,才犹豫道:“不知主上可曾听闻,布失毕为人……呃……于……”
“嗯,你是说性好美色之事么?”李治点头,坦然道:“朕倒是有所耳闻,怎么,又在这种事情上败了锅?”
“不,不是……”薛礼一发为难,好半晌才叹道:“罢了,左右也是他自己有些不是处。明明没有那等能耐,偏偏还要娶了一个漂亮年轻的正妃。而这正妃又与其大相那利有私多年……结果君臣之间,竟一日不似一日。”
李治闻言,登时不悦:“这布失毕也是荒唐!一国国主,竟连这等小事也处置不得!朕还自奇怪,他平素最是喜好热闹欢腾,可偏偏此番大朝会,却不曾见朝……连他大相也不曾前来。真是……”
李治气没打一处来,便道:“这等事,也劳你来告诉了。你且只去告诉英国公,若那对荒唐君臣来闹至朕前,朕便只一人一杯酒,赏了他们上路滚回自己国中闹去!便是他也一应不必去理会!都是什么人物……简直荒唐至极!朕不过是挂了个海内天子的名儿,他们便真当朕是天下阿父,这等子鸡毛蒜皮子的小事也要来烦朕了?”
薛礼闻得此言,一时不得暗叹幸好李绩先行有言告诉,便低道:“可是主上,英国公与臣在潼关一别时,却说得分外清楚,说务必请主上将此事与娘娘商议了再行定夺……”
李治闻言一怔,好一会儿才轻道:“英国公心怀边事,朝会初三刚毕,他初四便向朕请令,启行出关……你算起来自上月初由边关而归,至洛阳,怎么也要一月之数……今日初十。也就是说,你与他不过是三日前便于潼关相遇……三日,便由洛阳至潼关……这等急行军,莫非……”
李治目光一凛:“把龟兹国中事详说分明。”
薛礼闻言,立时称是,将事情前前后后,说与李治听。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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