日月明空,弘治暗争一五三(2 / 2)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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驯圣人上前得闻,却断言非属意外:

“雪狻猊灵性乃万兽之首,几可通人。其本性更属温和一类。若非有何变故,或以血腥之气污其口,引其狂性,再不至此。”

两公闻言,均感忧心,韩王更迭声称是,着府中此道中人上前来相助详查。

然韩王府中驯兽师几番审视,亦不得其解,韩王乃不悦,又易杞王所奉驯兽师上前,三人同查。

果然不多时便查出,雪狻猊竟为人喂食了一种名唤曼陀罗的药草,且其口中犹有血腥生肉残留,显是有人以药草特意混了血肉饲之,以致其发狂。

李绩大怒,长孙无忌更厉声传令拿下驯圣人。

奈何其连呼奇冤,兼之太子剑师德奖亦于一侧力证其于今日尚未及亲近雪狻猊,根本没有机会下手。而有知医道之官员亦道曼陀罗药性发作极快,断不至能拖得一夜。

于是元舅公着令相关人等立时查问查验此物何时入得雪狻猊之口。

不多时,便有内御侍医前来共验之,报与诸公曰:

“这血肉食于腹中,至多不过一刻之时。”

立时,诸臣哗然——于此候驾,至此时已有半个时辰之久,也就是说,那下手之人竟是当了群臣之面下掺了药草的血食喂圣兽,又在这等时候……

显是意存了弑主刺储之心!

一时间,诸人立时万分紧张,人人喝查,个个闹问。正在此时,李治驾至,共行者除皇后武氏与太子、潞王李贤外,紧随其后的便是新罗国主金春秋与其他诸国国主。

眼见祭典重地,却是如此纷扰,李治便是龙颜不悦,又闻得长孙无忌所报之事,更是面色铁青,便着令立查此事!

正待此时,新罗国二皇子金仁问眼见一侍鬼祟,便机警一叱,那侍竟心虚立逃,却被当时拿下,带至李治面前。

李治震怒之下未及开口,便见此侍面色突发青墨,倒地不起——

原来他竟于口舌之下软肉里暗囊了毒药,见机不对,便舌头一绞,服毒自尽!

天子一怒,非同寻常!

正待李治欲着令左右立时查明此人身份时,新罗国主金春秋近侍,花郎卫少统领金德俊却出列启奏道,自己曾于旧时见过以同样行事手法混于新罗国宫廷之中的奸徒,却是东瀛志能便(就是后来的忍者)一流的武者。

李治闻得东瀛二字,更是沉郁,便先问此侍以何身份入宫,尚未言落于地,便有杞王近侍惊呼那死去的侍臣乃是韩王府中五世子李讷新得宠侍。

韩王闻声便色变,转头喝出幼子——那李讷却还只是个三四岁的孩子,被刚刚一惊吓,已是大哭不止,如今被父亲喝骂出来,更是口齿含混,不能为言。

韩王见状,竟更不生半点儿怜悯之心,一怒之下便伸手夺过幼子高高举起,往地上狠狠掷去!

诸人惊呼之时,却是李德奖眼疾手快,随手马鞭一甩,便好好儿卷起李讷小小的身子。

复又有皇后武氏急令宫娘上前抱过已然被吓昏厥过去的李讷,着御医立时来诊后方道:

“一个孩子,又非他之过,韩王殿下何以如此动怒?”

可韩王尚未及言语,便听得新罗国主金春秋点头,却赞叹道:

“诚所谓易牙烹儿之忠,实为韩王殿下之德也。”

此言一出,立时大唐群臣人人神色怪异,乃有长孙无忌肃容道:

“易牙烹儿,乃恒公之败象始也,国主此言,未免有些失当了。”

金春秋闻言,亦自觉失语,连连告罪,李治却婉谢道:

“国主非中原之士,却能言而于此,已属难得。何况皇叔此举虽因忠君而起,却也着实有失慈父之德。此事既为东瀛之谋,便是皇叔也难防得住。幸得今日只是暗中使些小伎俩,不曾坏了大事。”

诸臣纷纷言是,李绩更直谏道:

“东瀛三番两次行此等卑劣之举,实不可轻忽!臣以为,当以此事为戒,彻查韩王殿下左近,以防王府之中再有这等宵小之徒!”

长孙无忌亦趋前一步紧道:

“事关皇叔安危,臣以为当早不宜迟。立时行动,以免予了那些东瀛刺客逃离之机。同时也算为韩王殿下一洗险些被疑通敌,不得不手掷爱子以示清白之冤!”

诸臣闻声,齐称甚是。

韩王见状只请李治下旨彻查。李治闻言便着李德奖立率诸卫即刻赶赴韩王府,务必将韩王府中上下那些隐藏着的东瀛刺客全数搜拿至御驾之前!

……

是夜。

冬猎首日祭礼之后,猎宫正殿之中。

李治与金春秋相对坐饮,俱是淡淡笑容。

放下酒杯,金春秋看看李治,淡然道:

“听说今日搜查韩王府时,那位曾于新罗国中大扬神威的玉明,亲手抓到了那个东瀛派来的女刺客,果然是神勇无敌!”

李治含笑,点头,然后正色道:

“可不止是个女刺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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