日月明空,弘治暗争九十五(2 / 2)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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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治郎,到底怎么了?平素你可不是这等大的火气性儿。”

李治转头看看她,哼了一声,淡淡道:

“再好的心性儿也被他们这群不知死活的给磨出火来了。真以为出了宫,朕便是容得他们胡闹乱来,轻易近身吵吵的人了。”

媚娘若有所解,可精神也只能勉力支持她问一句:

“是韩王?还是纪王殿下?”

“越王兄。”

李治哼了声,随口道:

“前些日子因着一个小吏,他便与我闹了许久,非得说那个被御史参了一奏的小吏是无辜受屈,被人冤枉,硬是要我还他一个什么公道。”

“若果如此,其实治郎多半也是会与他一个说法平一平心绪的。想来治郎与的说法,他却是不满意了?”

媚娘了然:越王的性子,整个大唐朝堂上下,谁不知,谁不晓?那是头一个最倔的。且那小吏之事,她也多少有所耳闻——

说明白了,不过就是其他几王因着看不惯李治向来因燕太妃与媚娘之亲由,对越王极为宽容,事事处处都格外优待,所以有心设计一番,作一作他的眼而已。

可这越王却不是个聪明的,甚至连这作他的人正是怂着他来找李治闹个说法的纪王都不曾查清,便头一热脑一烧,直向李治来闹了。

而若是这越王来闹……那外面的吵闹声便也说得过去。

毕竟越王的为人最是耿直性子的,何况这些年来李治对他事事处处,皆以逾制之礼待之,他自然觉得这后寝殿若要出入,也无甚不应该的。

毕竟,他的事,可是“急事”,也是“大事”。

思及此,媚娘心里突生一股厌烦,便向李治赖了一赖道:

“不成……媚娘实在累了……治郎陪媚娘休息罢?”

李治本在气头上,闻得媚娘如此一言,心知她向对越王其实无甚好感,于是也只得笑笑,哄着她睡下,自己却出了殿来。

而当他走出殿门的一刹那,脸上的神色,便变了。

看着殿下几处血色殷殷,再看看正小声指挥着一众小侍,急急提了水来,赶紧刷洗干净的瑞安明和,他负手低道:

“可有什么活口留着?”

瑞安明和本就正在紧张着,是故竟一时不曾察觉李治出了殿,闻声才惊而转身行礼道:

“主上……是,毕竟若要如主上之意不惊动娘娘的话,也只有如此了。”

李治点头,淡道:

“做得好。不过多少还是有些可惜……”

他叹了口气,摇头,步下玉阶,看了眼左右的血色,淡淡道:

“本来应该留几个审一审的。但媚娘这些日子身子本便不适,还是不要惊扰她的好。”

瑞安点头称是,一边儿明和低声道:

“不过主上,如此一来,只怕娘娘的寝殿是不是也要换一换了?这等染了血腥的地方,对胎气不好……”

瑞安看看他,欲言,却又止,最终也点头道:

“主上,明和这孩子说得却不错,虽则主上自小便不信这些个……但是为了娘娘。”

“朕知道。不过却得盘算好了由头才成……”

李治垂首道:

“而且这样大的血腥气,怕是也瞒不住她。这样,你们今日夜前,便告诉她,说今日那个仗着越王名头硬闯的糊涂侍臣被杖责了。所以这里也不好住,请她换个地方便是。”

二侍应之,李治又道:

“另外,虽则此番诸獠尽除,可这般大的行刺之举,必然会有些遗漏之处。你们也得好好儿查一查。朕不希望接下来的路程之中,再三再四地出现这样的事情。

平素便罢了,朕倒也不妨与他们过一过招。但眼下媚娘身怀有孕……”

“臣等明白!”瑞安与明和,立时齐齐应声。

李治点了点头,目光微寒,看向远方的天空,喃喃道:

“别怪朕这一次不留情面……兄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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