昔日王萧恨已逝,今朝凤凰情正浓十七(1 / 2)

加入书签

唐永徽五年十月末。

长安。

太极宫。

高宗李治有诏,着令文武百官,伴驾左右,前往慈恩寺祭拜先皇祖太穆皇后,与先圣文德皇后娘娘。

群臣蹈而受旨。

午后,车马绎绎的皇城门口。

媚娘坐在李治玉辂内,也不掀帘,也不探头,只是看着原本艳绿蒙蒙的窗纱,被阴沉沉的乌云堆得压人心烦。好久才轻呼一声道:

“怕是要变天了呢。”

“娘娘,主上方将回了话儿来,说是娘娘不必移至他驾,便好好儿在这辂里坐着歇便是。”

窗外,响起德安轻轻细细的声音。

媚娘立时皱眉:

“这怎么成?这可是帝辇,漫说我如今也不过只是九嫔昭仪,便是我已受封为后,也不能帝后同辇啊!”

德安又道:

“是,娘娘,然主上已知娘娘有此一忧,早早儿便安排了玉明在娘娘驾上,替着了。若是有人前往拜见的时候,自然也是不会有事的。何况娘娘在主上身边,主上也多几分安心。”

媚娘闻言,心中一动,不由扬眉:

“玉明……”

她沉吟片刻,慢慢点头道:

“好,我知道了。那治郎何时归来?”

“左不过片刻之后。”

媚娘点头,再不言语,只微闭双眼。

好一会儿,一侧侍应着的明和才轻声道:

“娘娘可是担心玉明姐姐么?”

“……明和,你且去取了我那些不招眼的广袖一件来,与我披上罢……这皇辇之中,到底不若别处,若是被他人瞧见了便是不好。”

媚娘却不答,只是吩咐道。

明和也不敢怠慢,便自急膝行往后,取了一件青灰色广袖来,与媚娘披上,然后才道:

“娘娘,这辇里也不冷,何况帝辇也不若旁的车驾,除非是主上,旁的人再也进不得的。娘娘担心什么?”

媚娘只摇头,不语。

明和见媚娘不言,也不再追问,只是再度膝行至后面,反手把拂尘插在后腰间,自己却取了一只香盒出来,从里使金制香匙舀了一勺子安神香来洒上,便自盖了盒子,退至一侧。

不多时,宣驾使宣驾,德安便轻启驾门,一身玄色滚金龙袍的李治便慢慢步入,看着媚娘便是一笑,然后坐下,看着驾门紧闭,明和也自后侧小门退出车驾之外,宽大得几可摆上龙榻两张的车厢之内只留下二人。

李治坐齐整,便伸手将媚娘揽入怀中,紧紧地揽了又揽,媚娘心中便是暗叹,然后轻道:

“不知又是哪一个,要与治郎应上面儿了?”

李治一怔,垂首看看她,好一会儿才笑道:

“罢了,也不问你怎么知道的了……”

他轻轻出了口气,半晌才凝了神色:

“不是韩王府,便是纪王处的那个燕姓人物……左不过这两拨的。”

说完之后,李治随手从一旁紫金小炉之上提了一壶还冒着烟气儿的茶汤来,自倒了一杯捧在手里,轻啜了一口,才沉吟着看杯中淡绿色的茶汤:

“不过有一桩事,却是定准了的……”

他神色渐冷,原本温润如玉的眼神,也若寒星般冷冽:

“今日,他们只能是白白送了这些条性命罢了。”

媚娘点头,却不言语。

唐永徽五年十月末。

长安。

今上高宗李治,因其母文德皇后祭礼一事出宫巡礼至慈恩寺。驾至城门外三百步处,突有刺客十数冲向皇辇之后的昭仪武氏鸾驾。

一番骚乱之后,一众刺客尽皆被当场斩杀,武氏虽被惊驾,然幸得左右良护,无有损伤。

高宗震怒,着令左右,务必严查至幕后。

是夜。

慈恩寺。

今日,李治却没有按着旧规留于寺中净室,却是在祭拜之后,来到了离慈恩寺仅五十步远处的行宫内。

寝殿之中。

李治小心地替大腹便便的媚娘除去那件青灰色的广袖,却不由皱眉道:

“好端端的,你穿这么旧气的颜色做什么?这一季的新衣新料便是被你送了人,好歹也有些旧时能穿的颜色衣裳罢?”

媚娘看着李治小孩子般地皱眉嘟哝着,将那广袖嫌弃得要死,又扔得远远儿地,只来扶她,却自好笑道:

“你说呢?若不是你非得要我坐在帝辇里,我何必要这般打扮?”

“怕什么,便是舅舅跟着,他难不成还敢来翻帝辇么?”

李治冷哼一声,却不当回事。

媚娘摇头,好气又复好笑道:

“便是没有元舅公,还有其他诸老呢!自古以来,哪个皇帝也不能将女子引入皇辇之中啊!”

“以前无人做,未必便是以后无人为啊!既然以后兴许也有人为之……那为何不能是我先起?”

李治不以为然,只是扬眉。

媚娘摇头,再也不言语,只看着他笑。

李治被她看得心猿意马,忍不住调笑道:

“你这般看着我笑,我可要做坏事了。”

媚娘扬扬眉,一手却放在自己鼓鼓的肚皮上,戏谑道:

“你敢么?就不怕孩儿出来,骂你为父不尊?”

李治立时垮了脸:

“就会捉弄我……”

他恨恨地看着媚娘,好一会儿才道:

“等着瞧,若是个甘软如饴的宝贝女儿倒也罢了。若还是个日日里与我抢爱妻的狂妄小子……哼哼——看我怎么调教他!”

他声音拉得长长,却把媚娘逗得直乐。

夫妻二人又说笑了几句,便见玉如匆匆奔入,先见了礼,然后才道:

↑返回顶部↑

书页/目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