失女之痛,一朝成狂十五(1 / 2)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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次日。

午后。

长安。

太极宫,太极殿前左延明门小楼。

长孙无忌看着匆匆而入的禇遂良,皱眉轻问道:

“如何?

可找到人了?”

禇遂良点点头,擦了把汗水,喘了口气叹道:

“主上果然心思深沉,那母女二人,竟是被看得严严谨谨,半点儿找不着。

幸得老师府上阿罗机敏,于并州府道外一处别苑找着了她们。”

“可曾带了出来?”

“这个,目前倒还是不曾。

毕竟她们可是被主上的诸多影卫都看守得死死的,平日里一应用度都有专人采办着,便是出个门也是少的。”

“这样的日子,她们竟不曾抱怨?”

“抱怨什么呢?

这样的女人,有吃有喝,华衣美食,又是三不五时便可邀了人入别苑内显示一番恩宠无度……

于她们而言,倒也是足以了。”

长孙无忌闻言,便是一皱眉,好一会儿才轻道:

“那若是如此……怕是她们未必肯入京啊!”

“这个倒是真的。”

禇遂良叹道:

“主上实在懂得如何御人之法……这一番锦衣玉食的消磨,已然是叫这对母女全无了初时的那种争宠之心。

且如今竟大有安居于此,再不思入京媚主的意思了。”

“是啊……

这样的女人,实在是不堪。

可话又说回来了,若非是她们身为武媚娘的最大死穴,又是如此不堪,如何能够撼动这武媚娘如今正如日中天的气势?

所以无论如何,登善啊,你也一定要与阿罗一道设法叫她们入京来。

明白么?

只要入了京,老夫就有办法,将她们送入宫中。”

“老师……”

禇遂良犹豫道:

“老师真的要将这样的女子,送入宫中?只为与那武媚娘分宠?

这……是不是得不偿失?

那武媚娘再如何不好,毕竟也是于主上良佐。

如今有了她,韩王也不敢在后廷随意出手……

可是若把那对母女招入宫中,只怕会让主上对老师您更加不满啊……”

“登善,你终究还是想明白这武媚娘的好了。”

长孙无忌点点头道:

“可这武媚娘越好,于我大唐,实在是越利弊更大。

所以咱们眼下要做的,却是要设法将她带来的利处发挥最大,将她所带来的弊病,一一灭于无形之中。

而这对母女,就是最佳的棋子。”

“老师,登善愚昧,实在不明……”

“以后,你会慢慢知道老夫如此行事的苦心。你且去办便是。”

“是。”

长孙无忌看着禇遂良渐渐走远的身影,叹了口气,摇头喃喃道:

“先帝啊……

您在天有灵,若知今日这武媚娘竟成了这般需得前朝一众诸臣都要放下为政为事大计,专心对付的后宫大事……

还会愿意费尽心思扶她上位,还会愿意筹尽一切,为保她立后么?

先帝,您说,今日我们所做的一切,都值得么?”

长风中,清日下,只见一位朱袍广袖的耆耆老者,茫然问天。

然天终不语,唯有清风流云,亘古不变,轻轻悠悠而行。

是夜。

太极宫。

太极殿。

李治目露精光,看着面前跪伏于地的李风:

“你说什么意思?

媚娘怎么了?”

“回主上,娘娘最近着属下去暗中查访旧年里韩王一些旧事,其中竟查到了些要紧的事关,所以属下特先来回报。”

李治垂下眼帘,良久方道:

“说罢。”

“是,初先之时,属下也只是依着娘娘嘱咐,去查先帝在时韩王与内宫之动。

因娘娘曾与李风言道,说如今韩王殿下竟如此精于后廷内闱之法,显非一日而成,前朝必有所犯。

是故臣等便依计而查,结果竟一朝查出,当年挑拨先太子殿下与先魏王殿下,甚至是吴王殿下与魏王殿下相斗诸事之中,皆有韩王殿下刻意引导之痕迹。”

李治脸色立时沉下,目光灼灼地瞪着李风,半晌才道:

“说下去。”

李风看了看李治面色,犹豫片刻即道:

“臣眼下所查,皆成一本,不日便可上于主上。

然其中诸事种种,皆未见韩王殿下亲身参与。然其中他又往往起点睛之效,往往一句话两句言,便可起到推波助澜之效。”

李治眯眼,半晌又道:

“譬如?”

“譬如先太子殿下失马坠地一案,虽则为事者的确是时为魏王的青雀殿下不假。

然据魏王殿下的幕僚杜楚客之子所言,其曾亲耳听闻韩王殿下曾于某次打马球时,借太子殿下险些失误坠马一事,若有意若无意地在魏王殿下身边提及一国太子,是为一国之表。

一旦折其筋骨,失其国体,只怕却也是要折了他的骄傲,失了他的骨气了。”

李治脸色一发沉霾,良久又道:

“还有什么?”

“还有……

还有当年东宫郑氏之所以察觉出时为太子殿下的主上对武昭仪有心,也是因为韩王殿下借画相提……

于某日郑氏父入其府中观其所绘之龙虎画卷时,言道自己虽则绘龙虎之卷过人,然绘仕女美人则远不若时为太子的主上。

且更言道主上绘人入骨入神,可见爱其卷中人入心入髓,竟将其女描绘至此云云……

这才引得郑氏疑心,且又暗中着人于东宫助了郑氏入丽正殿,得窥主上所绘武昭仪手卷在先,又因郑氏不成气候失败,引时为太子妃的皇后入丽正殿在后。”

李治咬牙,半晌才冷笑道:

“好……

好!

合着这些年这些事,竟然都是韩王叔一手所为!

那嫣儿之事……”

“已然证实了,此事与先前诸事不同,竟是韩王殿下亲自设计布局的。

那韦太妃身边的萧氏本已为韦太妃所驱,也是韩王殿下于半年前的一次酒宴之上,以言语蛊惑了纪王殿下,硬生生把她起复重用的。”

李治沉默,良久才轻道:

“朕便觉得奇怪,贵母妃对朕也是诸多怜爱,更是极为警省的人物。

这萧氏是个什么人物,自她出藩之前想必便看得出来了,只是念着旧情,不便折退。

所以才于出藩之前折出,不当再复使用。

可到底贵母妃疼爱纪王弟,一旦纪王弟开口,必然应允。

何况还有之前纪王妃之事……

果然,果然,好算计,好计谋啊王叔!

你叫朕还怎么容得下你继续留在这大唐京城!!!”

李治咬牙,轻声道:

“你急着要离王位,离军权掌控更近一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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