卿本无罪,怀璧其罪二十二(1 / 2)
兄弟二人笑了一会儿,李泰终究还是叹道:
“不过主上,此番虽说一击而中,失了太原王氏的信声……
可若要易后改立……
怕是不易啊!”
李治淡淡道:
“四哥说得是,不过朕本来也没有要借此机会,便可一偿心愿的意思。”
李泰品了口茶,看了看弟弟道:
“那主上还说什么要废除中宫易为女官之事……”
“自古以来,不孝有三,无后为大。
皇后立位多年,一直无有所出,单单只这一点,便足以易后另立。”
李治道:
“只是顾念着她家族之事,才一直忍耐至今。
日后一旦媚娘产子,以她的心性,品才,自是后位最佳人选。
而至那时,皇后便是再如何不愿,为了她太原王氏一族的颜面,也是不得不接下这一桩了。”
李泰点头,叹道:
“这倒也是……
虽说自古以来,因无所出而废后之事,不知凡几。
主上又是这等子息不旺,若果是主上以无后之由将其废之,本也是无事。
只是为了那些氏族考量,与其废后,倒不若晓以利害,教她自请易后,自易为女官,或是出家为道……
这倒也不失为一个两全之法。
说到底,自晋以来,这样的事例,比比皆是,一来自不会教那些氏族耆老太过难堪,二来也多少算是如了太原王氏的心愿。
毕竟比起无依无靠的武娘子来,那些出身相差不多,且又背景雄厚,朝中多有父兄为官的氏族女一旦替而为后,必然对太原王氏而言要更加困扰得多。
便不想太原王氏,只想这氏族一系中会因后位易替而生的事非……
也是远不若娘子得来的好。”
李治冷笑一声:
“可不正是如此?
若论自私的话,这天下再也没有哪一边儿的人,比他们这些自命华族高门的氏族一派,更自私了。
也难为他们能撑到现在。”
李泰点了点头,又道;:
“即使如此,主上也还是得小心着点儿。
眼下看来……
虽说太原王氏一族,或可接下这么一桩事。
可皇后性情……
却未必会肯。”
李治点头,淡淡道:
“这些年来,她残害多少宫人,暗中行了多少手段……
朕知,四哥更知。
而她做了这些,又到底是为了什么……
咱们兄弟,也再是明白不过。”
李泰点头叹道:
“不错……
若在皇后自己瞧来,她这却是在为主上清扫庭院……
可其实,她扫的,又有哪一个,不是主上最在乎的人?
又有哪一次,不是主上最需要的人?
唉……
说来说去,皇后到底不是武娘子,能够看得更长远。
不过这样说来,倒也是好事一桩。
她这等恣意妄行,主上倒是也不必再多留情面,该废则废,该易便易了。”
李治沉默不语。
一时间,只闻得桨破水面之声,声声入耳。
又是好一会儿。
李治忽然长出口气道:
“说归说,不过眼下这桩事……
却还是得四哥帮忙。”
李泰点头道:
“主上的意思……
还是那些药坛子罢?”
李治点头道:
“眼下所有的矛头,都往皇后身上指去了。
只是一桩……
当时媚娘身在感业寺时,说到底这药坛却是被皇后以仿制之名而混了过去。
此番却是断然不能容她轻松混过……
又不能立时便指明了,便是她在媚娘药中动过手脚……
唉!
若是叫朕思寻个什么法子,立时毁了她,或者废了她……
那都是再容易不过。
可眼下却是既要教她罪名昭然,又要设法保得她一时平安……
朕实在是不知该如何是好。”
李治再叹口气道:
“说到底,还是朕不想再看到她……
是故对她行事之时,难免下手过重。
可若果如此,只怕反而坏了大事。”
李泰挑了挑眉,看着李治道:
“这么说来……
主上的意思,是想借此机会,胁其以柄……
以求其主动助武娘子立嫔事成了?”
李治点头,淡淡道:
“朕的想法,四哥也明白。
手胁其柄,再得授以利……
她眼下到底还是名义上的皇后中宫。
若有她的相助,那媚娘立嫔之事便轻松得多。
媚娘一旦立嫔……
以她的能耐,必然是自保无忧。
她们母子无忧,朕自然也可安心在前朝,好好儿大治一番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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