计成鸳鸯,再得瑞兆二十四(2 / 2)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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来人!

立时传皇后入千秋殿相询!!!”

……

一刻钟后。

初归立政殿的媚娘,正在寝殿之中的侧殿洒金流珠屏风后,由着文娘与一名唤云儿的新入小婢替自己更着衣,便闻得屏风外瑞安来报:

“姐姐姐姐!

千秋殿里,主上发怒了,眼下刚召了皇后去呢!”

媚娘闻言,却是沉默不语,半晌才叹:

“我一向相信,事在人为……

可此番之事,却是在在出乎我意料之外……

原来,天意果然如此威灵呢!”

瑞安闻言,不由诧道:

“姐姐何出此言?”

但一时间,却只闻衣衫之声,不见其答。

好半晌,才见一身鹅黄羽罗广袖,浅绯丝羽襦裙的媚娘,边理着织金的云帛,边慢慢走出来,后边儿还跟着文娘与那叫云儿的小婢。

媚娘看了一眼云儿,她便会意,立时退了下去。

眼瞅着殿里再无外人,媚娘才轻轻道:

“你们也素知皇后的性子了……

她一向以身为中宫为傲,更以自己出身高贵,卓然于诸妃嫔之上为表。

可如今治郎一句话儿,她这堂堂中宫,大唐国母,便要纡尊降贵去位列四夫人之三的死对头处,去替自己身边办错事的人解释……

你觉得,她会肯么?”

瑞安一怔,却脱口道:

“可那些人,的确是她安排在内司库的呀?

连王公公也问过,他们也的确是意有所图……

只是因着事不明朗,且还不知他们有什么打算……

可这一切,的确是与她有关啊?”

“与她有关是不假,那些人的目的不是白玉龙环,这我也知道。

可是瑞安,你忘记了一件事:

她是中宫,是国母。

一国之母,岂能轻易相质?

眼下治郎这般尚无凭据,只凭一个匠人之言便随意召其入低位妃嫔之殿中相质的行为……

实在是对她最大的否定与怀疑……

这叫她怎么受得了?

她又怎么肯受这样的侮辱?

只怕……

依她这般执于权位的性子,还要做出些惊人之举呢!”

瑞安一怔,点头道:

“倒也是……

瑞安一时没想到……”

媚娘沉默,良久才轻轻道:

“不是你没想到……而是你心里,根本没把她当成是皇后……

因为你与德安,都是跟着治郎久了的……

所以……

所以你们真的,根本没把她当成皇后看待啊……”

媚娘的目光之中,浮了些了然,与感动。

瑞安闻言,一时倒也不好意思起来,笑着搔了搔头后,便又正色道:

“不过姐姐,方才你说这天意威灵……

此事与天意威灵,又有什么关系?”

媚娘沉默不语,只是独自走到殿内小几边,由着文娘奉茶水伺候过了,才捧着茶碗,一边轻轻掀开茶盖吹走热气,一边儿淡淡道:

“本来,此番我是想着,能够借此良机引得萧淑妃与皇后正面抗衡,以削双方之势……

最多再加上那李德妃的势落,便最好的结果……

只怕便是治郎,也是如此做想。

可谁曾想到,萧淑妃这一番话儿,一声哭,还有雍王殿下与两位公主的这一闹……

却是把事情推到了治郎也料想不到的有利局面:

有三个孩子傍身,其中还有一位大有可为,甚至算得上是储位之选的皇子在其中……

萧淑妃眼下的筹子(筹码在唐时称为筹子),却是强过皇后许多的。

就算治郎不为萧淑妃着想,也要为涉及大唐天嗣(就是天子血脉传承的意思)的雍王殿下与二位小公主想一想。

所以,事态就演变成了治郎不得不,或者说是必须要去向皇后相质的结果……

无论那匠人所说的,到底有没有真实凭据,或者是有没有可信之处。

为了安几个皇儿的心,也更为安那些虽然不喜欢萧淑妃,却依然支持雍王殿下立储的重臣们的心……

他必然,也必须要立刻召皇后入千秋殿相询。

而对皇后而言,她的立场就更加微妙。

依理依例,这样的质询,虽然是天子相召她当无任何怨言地立时奉召而行……

可这种怀疑说到底也是对她一国之母的身分大有侮辱之嫌的事,

所以以她的立场来看,却是断然不能成行的。

而且一旦成行,其实便是造就了一种事实:

一种她确是弱势于萧淑妃的事实。

所以……

她在考量权衡之后,多半是不会答应的。

而这一不答应,便是无论形实,都是抗旨不遵。

且会引起更多不利于她的怀疑与猜测……甚至是流言。

所以我才说,天意果然威灵……

这一番运用设计下来,竟然叫皇后落入了一种两难两败的死局之中。

去,她从今以后在萧淑妃面前,别再想抬起头来,而且也未必能够得明哲保身之效。

不去……

那围绕她的怀疑与质询,甚至是流言都会更多……

只要萧淑妃……

不,无论宫中任何一个对她有敌意,想要扳倒她的人,只要这些人存好了心,算好了计……

那她只有被流言缠身,是非不止的份了……

甚至……这样的行为,多半还会召来前朝大臣们的揣测与怀疑……

这对她来说,实在是一种致命的境遇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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