新帝初立,暗涌流晦十九(1 / 2)
李绩便出列,跪面李治,叉手奉圭,恭礼道:
“臣以为,王大人之言颇有道理,然主上之虑更为周全。礼制者,一国之度量也,万不可废。禇相功高,然今日欲立为公,便起有争,是故暂缓为好。
奈何三公之位,视若朝臣之首,近来诸事烦要,长孙太尉一人烦劳也确为不妥,故臣以为,可再立一公。
臣不才,曾得主上圣意眷浓,然臣一无至功,二非皇亲,三则德末,确不当以位列三公。
至于濮王殿下,如长孙太尉所言,曾有先鉴,又有先帝遗愿,也不宜立为三公。
加之今外臣之中,已有长孙太尉列位,则思量再三,当再于诸王之中,择一贤者列位……主上,臣斗胆请奏,以荆王殿下为司徒,还请主上恩准!”
此言一出,满朝文武立时哗然,连李治与长孙无忌,也是惊得目瞪口呆。
李治看了一看长孙无忌,终究还是没有立时答应,只是虚词两句,便着其容后再议。又着王德复问可有他奏。
诸臣皆知李绩平素沉稳,那荆王之心诸臣更是明晰于心,暗中思量必然有些由头,便都沉默。
见状,王德便借机宣了退朝,又依李治之意,留下长孙无忌与李绩议政。
……
片刻之后。
太极殿尚书房中。
更了轻便龙袍的李治坐在玉案之后,听着李绩娓娓道来:
“主上,荆王之心,人尽皆知。且先帝在时便削其兵权,实不足畏。然奈何其身后还有一个韩王元嘉。
此贼心思细腻,又颇得朝中诸臣倾同。其狼子野心更是不可轻视,奈何他一向善于伪装,不曾露得分毫,是故咱们却不能轻视。
所以臣才请奏,准立荆王。
主上,日前之事,朝中他人不知,可主上与长孙太尉当知,这不过是韩王有意推了荆王出来,做个替死鬼——若可诬得主上清名,借机拉主上下位,那便是最好。
若是不成,那引得主上与长孙大人将目光放在荆王身上,稍解自己之压也是极佳——再者,如此一来,荆王之心必然更加昭然若揭,文武为避其嫌,也必然更加孤立他。
那荆王便只得牢牢地依附着韩王了。
此一番,却是韩王一石二鸟之计。
是以臣才请立荆王,这样一来可破了韩王控制荆王之计,分化二人;二来也可引得那些心存谋逆之众竟相暴露。
三来,也是最紧要的,可暂时迷惑荆王,使他自以为得计——
如此一来,他便必然自露马脚。而他一露出马脚,那些隐藏在暗处的人,也离现于天日之下不远矣。”
李治深思片刻,看着长孙无忌道:
“舅舅以为如何?”
长孙无忌想了一想,李绩之言不无道理。再者若立荆王为三公之末,那荆王便必得离封地,居于长安——
如此一来,确实是如李绩所言,可借其与其他诸逆之联系中,顺藤摸瓜,一网打尽——尤其是吴王,现下也在京中。比起李元景甚或是李元嘉来,吴王李恪才是眼下对李治皇位威胁最大之人。
李恪一有兵权在手,二有声望功绩。若他有心反,那必然李治要吃亏。再者荆王一上,李泰也便上不得位。
思量再三便道:
“臣以为英国公所言甚是,如此一来,荆王便不得不离封入京。这样也方便咱们看着他不坏大事。甚好。”
李治看了看李绩,便点头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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