金乌渐逝,玉兔初升五(1 / 2)
林太医又道:
“方才殿下未曾前来之时,老臣便因心中有疑,请验了良娣所服的汤药。发现那汤药之中,不知是什么人,竟然兑进了一些栀子豆止汤(现做栀子豉汤,有使人微吐的效果)。原本良娣汤药便是补血养胎的方子,微有些调胃平脾的,以防良娣喜吐。而今加了这栀子豆止汤,反而会加重了萧良娣的喜吐症状。
虽说这汤于胎儿无害,可是若服上三五剂……那萧良娣必然要落得个终身伤胃,甚至于呕血虚弱的毒症啊!”
李治咬牙,怒道:
“好……当真是好极了!!!
传本宫令!
现在就召内侍省掖庭监诸侍来!!!
给本宫查!
查一查到底是谁要害萧良娣!!!”
“是!”
玉凤的嘴角,浮起一丝笑意。
她以为没有人发觉,可是却没有想到,一旁的德安,早就已然在留意她了。
片刻之后。
德安奉太子李治之命,入内告禀太宗,道萧良娣之事。
太宗听完,便点了点头,又道:
“现在如何?”
“回主上,德安出来时,良娣已然醒了。太医也说只要不再吃这药,便无事了。”
太宗再点头,又道:
“查出来是谁了么?”
德安犹豫一番,还是回道:
“回主上,德安出来时,已然有了下家——却是一个厨上的煎药丫头。
而且她死不招认,不过内侍监的几位公公已然调了她的名录出来,说是之前在……承恩殿里待过。是故太子殿下一时也颇为难,毕竟此事涉及太子妃及王萧二氏,便着德安前来禀明主上。
请主上示下。”
太宗眯了眯眼,看看德安:
“你……似乎有些想法?说来听听。”
德安见太宗问,便想了一想,才道:
“主上,恕德安直言。虽然德安日间也觉太子妃太过自命清高。不过此番之事,却未必是太子妃所为。
毕竟萧良娣也是个极细心的,这栀子豆止汤这般大的味儿,若是真加入了那味极平极淡的补胎汤药里,便是再少的量,萧良娣也当会察觉不对的。”
太宗又想了想,笑道:
“那也未必,说起来,但凡是药,都是气味颇大。再者朕也曾听太医说过,这妇人孕后,身体之事,颇有变化。尤其味口一道。”
德安点头,恭道:
“主上英明,不过主上,萧良娣便是察觉不出,她那近侍玉凤,怎么也察觉不出呢?还有替萧良娣试药的那些宫人……
怎么也察觉不出?
还有,若当真是太子妃动的手……那又何必如此小心,只伤母体不伤胎儿?
这……倒像是有人想要借此事扳倒太子妃,又不愿伤了孩子。当然,若果如此,嫌疑最大的便是萧良娣。
不过以萧良娣之聪慧,再不会做这等蠢事来——
毕竟她也知道,主上英明,这般事,一看便知。
是故这背后之人的心思……
却叫人觉得颇为可疑。”
太宗一怔,尔后指着德安无声而笑,半晌才道:
“果然稚奴当年挑中了宝!好!好!”
德安闻得太宗夸奖,心中虽然颇喜,却再不露声色,只是叉手谢过。
太宗又笑了一会儿,才笑吟吟点头:“好,朕知道了。不过这些事,以后还是让稚奴自己去处理便好。
你这便回去,告诉他,朕虽身为一国之君,可这等家长里短的小事,却不益为他多加谋划,自己拿主意便可。
不过,太子妃究竟是正妃,没有真实凭据,还是不要动手的好。”
德安闻言,终于确定太宗之意,心下长出了口气,谢过礼后,便自退出。
太宗见他退出之后,良久才笑问王德:
“如何?这孩子?”
王德点头:
“果然是个极知机的……不过主上,如此一来,知道您这一局的,可就又多了一个人……”
“无妨,他希望稚奴上进的心,可不比朕少。”
太宗含笑点头,然后敛了笑容道:
“不过那萧氏也是太过胡闹了,竟然拿稚奴的孩子做这等事……王德,找个机会,你还是提点一下稚奴为好。知道么?”
“是。那主上,现下,咱们怎么办?”
太宗想了想,起身笑道:“病了这些日子,身子都懒了。走,去延嘉殿,找那丫头下棋去!”
“是!”
片刻之后。
太极宫。
延嘉殿内。
媚娘听着瑞安的回报,心中烦乱,半晌才道:
“那稚奴是如何反应的?”
瑞安摇头:
“哥哥说,殿下也拿不定主意,是以才叫他来问问主上。”
媚娘咬了咬下唇,良久才道:
“他如此一问,便显是要有意置那太子妃于窘地了。”
瑞安一怔,便问道:
“姐姐何出此言?以主上之英明,不当看不出,这事分明是萧良娣要害太子妃,所以才饮药嫁祸的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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