武昭入宫,稚奴遇险六(2 / 2)
一边说,一边伸手便扶着稚奴起来。
稚奴刚欲推开她,可一被她那柔软的双手握着手臂,便觉浑身一颤,再不欲推,只喃喃道:“我……我叫稚奴,是……是……是……”
“稚奴?”媚娘笑道:“好可爱的名字。那你是跟了谁进来的,可知道么?”
倒也不能怪她不识稚奴之名。原因无他,虽然稚奴乳名,近臣如长孙无忌、魏征、禇遂良、房玄龄、韦挺等寥寥几名老臣均知,但毕竟他身为皇子,且有正名。故诸臣除去其舅父无忌可在私下唤他乳名之外,旁人再不得唤其乳名。
不止外臣,内宫亦是如此。除去太宗、四妃、与太子承乾、吴王恪、魏王泰三人自幼唤乳名外,其他任何妃嫔皇子公主,皆不得唤以乳名,只得呼为晋王。而一干宫侍,更不必说。连自幼便看着他长大的花尚宫与王德,也只能在私下无人处,得了太宗或者晋王本人的允,方可唤声稚奴。
故而,宫中诸人,虽然知其乳名,却都不敢轻唤。媚娘新入宫,更不知这稚奴,便是当今晋王殿下的乳名了。
稚奴见她浑不知自己乳名,心下一松,便也轻便了,道:“我是随了父亲来的。看见这里的荷叶很好,便想采了几片,供在我母亲的灵前。她生前颇爱荷叶……谁知竟不慎落水。还得谢谢姐姐相救,便是不知姐姐大名?”
媚娘见这孩子温文有礼,又极孝顺,心下甚喜道:“这般孝敬母亲,你真是个好孩子。只是纵然孝顺,也得顾全了自己,否则你今日若然上不来,去了黄泉你母亲处。她只怕也要伤心不已了。下次可别这般了。嗯?对了,你问我叫什么……我姓武名昭,家人都叫我媚娘。你若想唤我,便唤我一声武姐姐,或者是媚娘姐姐便好了。”
稚奴闻言一愣:“媚娘?”
熟读诸书,他自是知道这名字,不是什么好听的。
媚娘看他样子,便知他所思,笑道:“正是。我家有两位兄长,与我不是很投契,便爱笑说我是个小媚娘子。所以我就习惯了。”
稚奴看她面对如此羞辱,却依然落落大方,不由得心生几分好感道:“你倒也是不容易……哈啾!”
正说着,一阵冷风吹来,他便打了个大喷嚏。
媚娘一见,忧心立起,一边将手中丝帕递与他擦拭一边道:“终究还是着了凉了。不成不成,需得速速找了人来,与你换了衣裳。真是……我也是刚入宫中,于宫内不熟悉……这可怎么办?”
稚奴看她真心为自己着急,心下一暖,指着旁边小道道:“从这里往前走再三百五十步,便是才人居了。武姐姐可先行去换了衣衫,再来与我换便是。”
“这怎么行?你一个人站在这儿,风凉水寒的……不如与我一同前往才人居换了衣衫再说。”
“武姐姐好心,稚奴本当应下。可是这宫规甚严,才人居为父……为圣上嫔妃居所,稚奴虽然年幼,却也是无召不得入内的。放心,姐姐尽管去吧!稚奴在这儿等着姐姐便是。”
闻得稚奴如此说,媚娘也无法,只得道:“那你别站在这儿,且站在那花树之中,多少挡些风。”又将他推入花树丛中,再三叮咛莫要乱跑,自己便捂着开始隐隐做痛的小腹,向着才人居方向奔去。
稚奴看她走远,才出声道:“出来罢!知道你们一路跟着呢。”
此言一出,便见德安速速闪了出来,一脸忧心地看着正盯了手中丝帕出神的稚奴道:“王爷,瑞安已去取衣裳了。咱们还是快些回去换下湿衣吧!若是得了风寒,那可……”
稚奴整整脸色,想了想,又望了望才人居方向,终于还是叹息一声,低道:“武姐姐,稚奴对不住你,不能遵守诺言了。可今日救命之恩,稚奴永远都记得。以后,定当设法报答。”
于是,神色一整,将丝帕小心折好,置于胸前,便跟着德安回了甘露殿不提。
另外一边,媚娘奔入才人居时,也不顾其他人之诧异神色,更不去理会为何同为才人的萧蔷与于英蓉均不在,只从自己被放入单床的行李中抱出一件衣衫来,便向着外面冲去。全不理会身后的切切私语。
她一路奔至净初池边时,却再也遍寻不着稚奴身影。心下一紧,又无意间看到一大一小,一干一湿两排脚印向着净初湖另外一边徐徐而去,心下又一松,知道稚奴是被自家人接走了。只怕宫内禁严,他是来不及与自己告别才走的。
于是便松了口气。
这一口气一松,她也就感觉到小腹之中,痛感加剧,一时间面色雪白,急忙将那件拿来的衣裳披上身。
正在此时,素琴终于回来了。一路大骂。
近得前来,看到媚娘如此狼狈,便是一惊连问何故。媚娘将事情经过说与她听,又问她为何去了这许久。
↑返回顶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