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01章 猛虎掏心(1 / 2)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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中军帐里,李仁义小心翼翼地打量着四周。

正中帅位上徐平正襟危坐,面容严肃。一条披盔戴甲的大汉立在一旁,手按腰刀,正是徐平的随兵亲兵头领谭虎。

除此之外,整个大帐里再没有外人,显得空荡荡的。

大帐之内,还有徐平身前的案几上,有几盏煤油灯,照得大帐内亮堂堂的。这灯交趾也有,是从邕州蔗糖务走私过去,极其昂贵,除了王宫和一些高官贵族家里,一般富户都用不起。李仁义作为李佛玛身边最亲信的内侍,也想办法搞了一盏放在自己卧房里,宝贝一样,轻易舍不得点。

看着神色不安的李仁义,徐平沉声道:“你是南平王身边的体己人,非一般人可比,看座!”

听了这话,李仁义眼巴巴地看着徐平身边的谭虎,见他一动不动,就连脸上也一点表情没有。

见谭虎不动,再左右看看,整个大帐里除了徐平屁股底下,再没有第二张凳子,李仁义心里明白过来,所谓“看座”就是徐平随口一说而已。

脸上陪着笑,李仁义向徐平拱手:“小的甚么样人,在大帅面前哪里有我坐的位子?大帅有事尽管吩咐,小的站着说话就好。”

徐平看了李仁义一会,直到看得他手足无措,心里有些发虚,才道:“自入冬以来,交趾三番五次,进犯我大宋谅州地境。以臣攻君,大逆不道!”

见徐平突然提高了声音,李仁义吓得心里一哆嗦。

徐平又道:“你在交趾身份不俗,实话对我说,是哪个得了失心疯,撺掇南平王做下如此以上犯上的失臣之举!”

李仁义看着徐平,一时竟不知从何说起。

所谓宋为君,交趾为臣,不是小国没办法哄着大宋高兴的吗?说到底还是两国,凭什么你大宋占了交趾的谅州。交趾就不能打回来了?

徐平看着李仁义,沉声道:“你东张西望,吞吞吐吐,看来起意犯上的人身份不俗。以你的身份也不敢说出来。”

李仁义张了张口,还是没说出什么来。心里嘀咕,大宋占了谅州,交趾北方门户大开,这还要什么人撺掇。哪个君王也要尽力夺回来啊。

徐平又道:“看你神情,起心谋逆,不守臣礼的莫非是南平王?”

李仁义见徐平一个劲地在那里自说自话,自己也没法回答,干脆把嘴紧紧闭了起来,任凭徐平自己想说什么说什么。

“你的样子,就是默认了。”徐平叹了口气,“自数年前南平王奉遗命继位,我大宋对他恩重如山。允他袭父位,数次封赏。位高爵显,周边藩国,再无一个有如此造化,没想到却是狼子野心!”

李仁义张了张口,心里摸不透徐平心思,还是没说出什么来。

“你在这种人手下为臣,心里不觉得羞愧吗?”

徐平声音缓和下来,看着李仁义问道。

李仁义终于回过神来,向徐平拱手道:“小的只是南平王身边侍奉的下人,这些军国大事。一窍不通。”

“那你到谅州来干什么?”

李仁义一怔,又说不出话来。到现在他也没弄明白,徐平找他来说这些令人摸不着头脑的话,到底是为什么。自己也不敢随便乱说。以防多说多错。

徐平用手扶着桌子,身子向前探了探,看着李仁义,沉声道:“你说,李佛玛这种以下犯上,毫无臣礼的人。你跟着还有什么意思?”

见李仁义的身子缩了一下,徐平又道:“他敢反大宋,不是逼着手下的人造他的反吗?李仁义,你要不要造李佛玛的反?”

李仁义怔了一会,才结结巴巴地道:“大帅这话从何说起?”

“就从你说起!李佛玛胆敢以下犯上,我大宋岂能容他?你如果是个识时务的,及早投诚,擒了李佛玛,便是我大宋的忠臣!”

听到这里,李仁义哪还不知道徐平的意思?但他是一个阉人,又不是黎奉晓那种身份,做个鬼的大宋忠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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