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 25 章(2 / 2)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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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窦晋……窦晋……你薄情寡义谋害嫡妻,你为何还不来陪我……为何还不来陪我……”

不知是外头院子里从哪里忽然起了一层薄雾,女子的怨恨之语在薄雾中飘飘荡荡半天才散去,而原本只窦明一个人吓得不轻,此时几个年纪小的孩童已经哭出声来了。只庶出七窦岱虽害怕,却还是强撑着。

屋内的人呢,窦和、窦宁两小子虽害怕,却更是胆子大,听到这声音竟然出声问道:“是二叔祖母吗?是二叔祖害了你?是真的吗?”

二老太爷此时已经吓得面孔煞白,窦淳、窦江兄弟突然闻到了一阵尿骚味,他们明白定是二老太爷吓得失禁了。

祠堂内突然亮了起来,是窦庆拿火折子点亮了蜡烛,他瞟了一眼吓得回不过神的二老太爷,却是对着窦涟、窦渝兄弟俩道:“两位堂叔,看来今日之事是老祖宗也看不过眼去方才显灵的,还有二叔祖母,她老人家是两位堂叔的生母,她的死因两位堂叔应该好生探查一番才是,不然岂不是枉为人子?”

窦涟、窦渝兄弟俩自幼失母,有几年是和窦江兄弟俩一道被安老夫人抚养的,直到十几岁的年纪因为二老太爷的缘故方才疏远了一些,后来更是因为二老太爷的偏心,陈氏的跋扈,同庆安堂这边的来往更是少了。他们俩兄弟养成这等性子,未尝就不是二老太爷和陈氏故意的。多年的压制与忽视,加之本就没有多少出众的才能,让他们在庆和堂里的处境也就只比庶出的几房稍微好一点而已。

但是此时此刻,听到从来偏心的老父当着这么多人的面辱骂去世多年的生母,看到老父被祖宗显灵给吓得失了禁狼狈不堪,多年来的惧怕顿时消退,隐隐的愤怒和仇恨却是急剧上扬。窦涟总算是庆和堂的嫡长子,他知道这是一个机会,若是不能抓住,以后自己也就是带着妻儿搬出庆和堂成为一般窦氏的普通族人了。

窦涟当即就直起腰第一次当着老父的面出声道:“阿庆你说得对,家母故去多年,若是沉冤未血,我和二弟当真是不配为人子!”

“不孝子!你想做什么?齐氏那个婆娘有什么冤?她是得急病去的。难不成你是怀疑我了?好哇,我就知道,你们兄弟早就和窦淳、窦江蛇鼠一窝了,不孝子!我要去告你忤逆……”

二老太爷从蒲团上坐起,那缠绕着鼻翼的若有似无的香味让他的情绪陷入更大的波动之中,他指着两个原配嫡出的儿子破口大骂,再看向还在流着血泪的齐氏的灵位牌子,竟是抬起脚就踹了过去。

屋中众人的脸色顿时都非常难看,即便窦源这个陈氏的儿子,也觉得二老太爷做得实在是太过火了。然后,又是一阵阴风起了,那才点亮没多久的蜡烛又再次熄灭了。

“六哥,二叔祖母会不会太生气了,所以来抓二叔祖?”窦和天真稚嫩的声音在漆黑一片的屋内响起,窦淳几个倒也罢了,二老太爷和窦源顿时又吓得不轻。

“阿源!走,扶我离开!”二老太爷惊恐的声音响起,等到窦源扶着他出了屋,他才闻到了一阵尿骚味,又不见院子里的儿孙们,当即气道:“都是些怂货!你怎么胆子也这么小?不过是人为的小把戏,就将你给吓得尿裤子了?”

窦源气得不行,吓得尿裤子的明明是老头子你自己好吧。他才翻了个白眼,眼角却扫到了院脚处又起了一阵薄雾来,惧怕之下两腿都打起哆嗦了,什么话也说不出来了。

薄雾之中什么东西金光一闪从二老太爷的老脸上划过,落在了他的脚跟前。二老太爷抬起手摸了摸脸颊,看见手上都是血迹,再低头,借着廊芜下灯笼的光芒以及微弱的月光,他看清了那是一只金钗,点翠的孔雀含珠震翅双股钗,只是其上的明珠已经不见了踪影,而那孔雀的展开的翅膀也有一只退去了颜色,陈旧非常。

“是齐氏,是齐氏……齐蕴华她来了,她来寻我索命来了……”二老太爷看着这根当年随着齐氏蕴华下葬的钗子出现在眼前时,终于彻底崩溃了,他尖叫一声,推开了窦源,跌跌撞撞地跑远了。那绸裤下面一路滴过的带着气味的水渍,很快也跟着一道传开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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