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薇薇安愣了一下才敢肯定梅林法师关心的是自己,这让她涨红了脸,垂着头小声回答:“因为……因为看到这么多人死去……”
言白沉默了,他以为薇薇安会回答害怕或者其他什么,但是没有想到她的泪水不是因为自己的恐惧,而是悲伤,对他人死亡的悲伤。作为战争中的一方,无论他是否是胜利者,或者说正因为他是胜利者,他间接直接造成了无数人的死亡。在内心组织了好久的言语,言白才小心翼翼地解释:“这是,为了国家的统一,只有这样才能保证以后的和平。”
薇薇安揉揉眼角,微微抬起头,眼睛亮闪闪地看着言白,盯了好久缓缓展开一个笑容,用力地点点头:“恩,我也相信有王和法师您在,以后不会再有战争了。”
“梅林法师,你在这里……”铁靴铿锵的声音逐渐靠近,伴随着清脆的声音,远处的篝火隐隐照耀在来人的金发上,在这黑夜里也反射出令人惊讶的光辉。阿尔托莉娅转动着翠绿的眼睛,吃惊地来回扫视言白和这个陌生的少女,后者身上的布料不是一般普通平民能穿的起的,对方柔滑的黑发也暗示少女出身良好,生活条件优渥:“你是?”
薇薇安好不容易抬起头再次深深垂下,她提起裙摆向阿尔托莉娅行礼,动作优雅流畅:“您好,伟大的亚瑟王,我是尤诺王的女儿,我叫薇薇安。”
尤诺王,那是在英格兰王国东方的一个很小的国家的君主,小到阿尔托莉娅都想了好一会儿才回想起这个又远又不出名的邻居:“啊,是薇薇安公主,欢迎您来到我的国家,很抱歉在这种地方和您初见。”她走上前,微笑着说,无论是神情还是回礼的动作都是恰到好处的温和有礼。
言白在旁边看着两人相对而立的样子,出色的容貌,挺拔的身姿,最关键的是年轻的身躯,他忍不住收紧握着法杖的手指,开口道:“王,是否该请薇薇安公主加入到我们的宴会中。”
阿尔托莉娅神情微妙地瞥了他一眼,笑着点头向薇薇安发出邀请。后者当然欣然答应,在由金发的王者引导着经过言白身边时,她突然停下脚步小声地在法师的耳边请求:“请您直呼我的名字吧,拜托了法师大人!”
她害羞地低着头,不敢看被自己这样无礼拜托的梅林法师是什么脸色,甚至心中对刚才的冲动后悔万分,万幸的是,在遥遥传来的欢呼祝酒声中,她捕捉到一缕微不可闻的声音:“请你也喊我梅林,薇薇安。”
看薇薇安顺利融入女眷中,阿尔托莉娅这才放下心转身拦住想要悄无声息再度溜出宴会的梅林,她冲友人眨了眨眼,笑容略带促狭:“梅林法师,不该解释一下么?”
言白确定自己的脸色定的不能再平,目光不能再坦然,他低头直视比自己矮了一个多头的铠甲少女:“什么意思。”
阿尔托莉娅意有所指地看了一眼和其他姑娘大笑的白衣少女,对方在人群中还不望偶尔朝这边看一眼,这一眼看的到底是谁,两人都心知肚明。
“她很可爱。”
言白心中的烦躁再也压抑不住,他皱起眉狠狠一挥袖子:“你不要多想,她只是因为我是英格兰的法师。”说完转身就走,脸色黑得可怕。
从未见过他如此失态的阿尔托莉娅愣了好久才反应过来,翠眸中的担忧几乎快要流出来,她喃喃自语:“是我不要多想,还是您不敢多想呢。”爱情的力量多么神奇,它可以让向来冷静理智的骄傲法师在一个普通贵族少女面前都忍不住心生自卑。
“王,您和法师没事吧?”早就注意这边很久的高文好不容易摆脱了喝高的凯,挣扎着推开一波一波涌上来试图拉着他喝酒的骑士们,历经千辛万苦才终于赶到他挚爱的王者身边。他刚才远远就看到亚瑟王对梅林说了一句话,梅林立刻脸色大变失礼地直接离开,高文觉得这是对他崇敬的王一种冒犯。
阿尔托莉娅朝薇薇安投去复杂的一眼,叹了口气对高文摇摇头:“高文卿不用担心,法师只是累了去休息。”
高大的骑士低下头应声,眼光也不由自主地在那个白裙少女身上打了个转。
于是第二天一早,言白刚掀开帐篷的布帘,就看到著名的白骑士手搭在剑柄上,直立在他的帐篷前,露水在他银白色的盔甲上闪闪发光,显然他等了很久了。
见言白出现,高文二话不说先行一礼,然后才说出自己的来意:“我们即将启程回国,不知昨晚法师您带回来的那个少女该如何对待。”
言白瞬间就意识到他是故意这样问的,沉默了一下他听见自己对高文说:“她的行程你们不用费心了,全部由我来负责。”骑士不再多话,又行了个礼转身就离开,就好像他真的只是为了这一个问题站了一早上而已。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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