十 互试根底(1 / 2)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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长孙昭和和清净的对弈还在继续,小径之间不知为何蒸腾起淡淡的雾气,却丝毫不能阻碍雪花的飘落。

在场的修士都是有大修为在身的,可是却没有人有任何动作,任凭雪花直直的斩在各自的身上。

丘二默不作声的将对弈的两人头顶上的华盖微微倾斜,官道上叶流尘的坐骑一声惊嘶,在原地打了个转,有些仓惶的往京华城奔去。

宽广厚实的官道上,哪里还有什么岔开的小径,只有点点雪花轻柔的落在路边的枯枝和小石堆的缝隙之间。

“其实,若是可以,小道我宁愿留在那边指点指点那三个小辈,两个马上就要踏入涅槃境界的天赋悟性俱佳的小鬼,要是因为我的指点顺利度过了涅槃之劫,也算是功德一件呐,你说是不是,了凡师兄?”清净长长舒了一口气,看着棋盘捏着一颗棋子犹豫不决的说道。

了凡只是点点头,却不肯多言。

有浊抬头望了望天,脸上更加阴沉,目光中闪过一丝诡谲,似乎是因为下雪的缘故,他开始有条不紊的整理起僧衣,将露出的那半边肩膀连同那只镯子一同收进僧衣内。

古铜色的光彩在金刚镯和他的脸庞上一闪而逝,然后他的整套僧衣就像是被晕染了一样,遍布着深深的黄铜颜色。

公输翟冷哼一声,双手挥动之间棋盘周围蓦地出现了半圈藩篱,将有浊几人与棋盘边上隐隐隔开。令人惊讶的是,这圈藩篱一出现,两者之间的距离一下子变得模糊不清起来。

“有浊大师,东华和婆罗洲可不同,这里可是最讲究规矩的,您这般说话也太没规矩了!”张生不动声色的后撤几步,郑重的看着丘二和公输翟,右手都不自觉的落在了腰间的长剑上。

有浊嗤笑一声,眼睛睁得铜铃一般大小,直勾勾的看着那些不过三尺已经抽枝发芽的藩篱说道:“规矩?那不是你们儒宗立足的东西吗,我佛宗的密宗一途却是不讲究这个!”

“怪不得欺师灭祖的事情时有发生,不过就当小生饶舌好了,你眼前的几人,除了清净那个牛鼻子以外,可都有朝廷的官衔在身。在东华这个最讲究规矩礼法的地方,只要你敢动手,密宗就要遭到来自京华城的惩戒,这是谁都不敢想象也不愿发生的!”张生的话音越来越冷,两只手倏然背到身后,脸上一脸平静,彷佛什么也没发生。

了凡动了动嘴唇,终于叹了一口气说道:“有浊师兄,张生小友说的是,还是慢慢来好!”

“哼,是小僧无端了,小子,你叫什么名字?”有浊身上的黄铜颜色眨眼间散尽,却扭头看着张生问道。

张生洒然一笑,淡淡的说道:“小声就叫张生,姓张名生!”

“名字好是好,不过总是让人误会也未免不美啊……”清净苦着脸站起身,向长孙昭和施了一礼,轻巧的越过身边的藩篱站在边上,“老大人,贫道输了!”

棋盘上,分明是黑棋占优。

长孙昭和蹙了蹙眉头,浑不在意的看着悠然说道:“侯风子倒真是好眼光,与影阁那帮老家伙毒辣的眼光有的一比了,倒是恽回这个老小子,是越来越不像话了……”

清净闻言,有些惶恐的连声道“不敢不敢”。

“你们道宗什么都好,就是什么都‘不敢不敢’,谦虚过头了!”张生嘀咕一声,顺着长孙昭和的话接着说道,“老大人的话,小生愧不敢当,至于那您老评价家师的话,用不用小生带到?”

了凡的脸上重新浮现起笑容,讥诮的说道:“儒宗倒真的是什么都好,但是总是显得这般虚伪……”

“和尚,别忘了你来干什么的!”张生失笑,故作气恼的说道,“还有,你犯戒了!”

“阿弥陀佛,善哉善哉,张生施主教训的是!”了凡一点儿都不生气,双手合十作揖说道。

有浊不屑的看着了凡,大大咧咧的说道:“禅宗的人就是厚脸皮,不去修炼苦行一道倒真的是可惜了!”

“所以说山野之人永远都不懂得规矩礼法的重要性和意义所在!”

“禅宗也有苦行一道,虽说比不上密宗独特的修行方式,不过似乎两宗历史上苦行一脉的佼佼者还是禅宗的多些!”

张生和了凡几乎异口同声的反驳,张生一副理直气壮的样子,了凡则低头告罪几声,不知道嘀咕着什么,清净却只是面带微笑摇了摇头。

长孙昭和摆了摆手,公输翟这才收了法诀,已经葱绿的藩篱瞬间消失不见,好像从未出现过。

但其实,它也从未消失过。

觉静和齐天如同漂浮在繁星点点的夜空,只是他们身边的星星在快速的旋转与变化,划出一道道奇妙的轨迹,除了那些明亮的星星留下的痕迹以外,还有一条条不容易发现的银灰色细线勾勒出一幅灵心星衍的阵法。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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