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候机厅。
我帮她换好登机牌,刮了一下她的鼻子。
她笑着说讨厌。
一年前,我送她走的时候,跟现在的情景,几乎一模一样。
我们面对面站着,像是所有面对离别的情侣一样,你侬我侬,依依不舍。
像是一年前一样,我说你可要早点回来,她说你不准跟别的姑娘看电影。我说,那你也不准跟法国帅哥调情。她说,我天天都给你打电话。我说,国际长途多贵呀,咱可以视频呢。裸聊。她说,去你的,我才不。
然后她哭了,然后我哭了。
我们好像是在比赛一样,看谁的眼泪能把飞机场淹没,这样因为天气原因,飞机就不能准时起飞了……
现在我们仍旧面对面站着,却再也说不出话,我只是看着她,她只是看着我。
我伸出手,抱紧她,她紧紧地贴着我。
保重。
她点头,你也保重。
我们曾经有过很多次相拥而泣,在热恋后的第一个暑假结束的校门口,在大吵一架的学校餐厅,在泰山顶上初升的太阳底下,在酒店2302房间的落地窗前,在小树林,在火车站,在飞机场,在毕业之后的美梦里……
每一个我都记得,每一个我都不想忘记。
她哭得像个孩子,我也好不到哪里去。
涕泪交流这种感觉,太讨厌了。
我们足足擦掉了一包纸巾,这种纸巾消耗量,只有当年我们第一次去酒店看电视的时候,才能相媲美。
安检了。
我拍拍她的肩膀,说走吧。
她拼命摇头,我不。
我抱紧她,下巴蹭着她的头发。
她抱紧我,咬着我的肩膀。
黯然销魂者,唯别而已。古人诚不欺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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