壹佰五九章 溜索凌波(1 / 2)
林凤生和梅若雪虽无嫌弃之心,但毕竟吃不惯这等粗食,不禁有些难以下咽,勉强吃了一碗便各自歇了碗筷。钟南山见状脸上颇有歉意。
林凤生深知马帮一行不易,心中又是感激又是同情,自怀中取出一锭银两交给钟南山,道是当作晚饭的饭钱。钟南山脸色微沉,说什么也不肯收。
林凤生见他如此古道热肠,若是强行给他银钱,难免让人多心,便也只得作罢。当晚众人就在江畔围着火堆和衣而眠。
第二日清晨众人随意吃了些早饭,马锅头钟南山便带着人马往上游行去,约莫走了里许之地,地势渐渐增高,只见前面有一间矮小的茅屋,甚是老旧,上方有炊烟升起,看来是常年有人在此居住。
钟南山便进了屋,随即传出交谈之声,叽里咕噜的,林凤生一句也听不懂,想是当地的土语。威楚民族众多,语言与汉人差异极大。不一会儿钟南山出来,说道:“弟兄们,准备过江了。”
茅屋后有一株粗大的古木,树干上拦腰系着一根手臂粗细的麻绳,斜斜垂向江面,通向另一边的岸上。并无船只竹筏。
原来小船竹筏吃水甚浅,无法承载大批的骡马和货物,若是分开渡运则又多耗辰光,因此正是借助两岸地势的落差,用绳子作为交通工具,当地人称之为溜索。
做溜索的麻绳都是用桐油浸泡过的,这样既可以减轻风吹日晒所致的侵蚀,又可以减小滑动时所产生的阻碍之力。这条江水将威楚府南北分割,因此客商若要南下必须渡江,故而专门有人在此经营。
看守之人会根据磨损程度不时更换绳索,以防绳索老化发生险情。路过的马帮或是行客都需缴纳一定的过路费,算是给看守溜索之人的酬劳,利己利人、积少成多,算起来也是个不错的营生。
钟南山自头马的驮子中取出一大堆两头都有钩子的铁钩,一赶马汉子拿起一只铁钩将上端的钩子挂在绳子上,然后双手抓住下端的钩子,一涌身钩子便沿着绳索带着他滑向江面。只片刻间便已到了对岸,准备接应众人。
马帮众人熟练的将驮子上的货物钩在铁钩上,合力将另一头的钩子挂在麻绳上,一松手钩子便带着货物顺着麻绳滑向了对岸。道理与方才那汉子过去一般无二,只是所用的铁钩要粗大得多。
运送骡马也是一样,只是需先用牛皮制成的带状绳索从四肢腋下穿过,然后在背上打结,再用钩子勾住绳结处挂上溜索。骡马常年行走于此早已习以为常,因此并不过度惊慌,任由主人将它们挂上溜索凌空送过去。
骡马虽然天生会游水,但一般都不大情愿下水,而且若是身子**的便驮负重物赶路冷热交替是会生病的,因此也用这个法子运送过去。每过去一匹骡马就会有一个赶马汉子过去照看。
众人驾轻就熟,不一会儿便将骡马和货物尽数送了过去,而马帮众人中也只剩下钟南山一人。林凤生和梅若雪见此情形,不禁暗暗赞叹当地土人的智慧。
钟南山看了看地上仅剩的一只钩子,转身进了茅屋,不一会儿又双眉紧皱的出来,歉然道:“两位,真是对不住了,过溜索的钩子不够了,待我过去叫人泅水送过来。”
林凤生心念一转,道:“钟前辈,不用麻烦了,我兄妹二人自有办法过江。”
钟南山微一沉吟,道:“这可真是对不住二位了,此处往上五六里里有个渡口,不如你们去叫那里的船夫送你们过江,这大清早的泅水也不是个事啊。”
林凤生笑道:“我们没打算泅水,你先过去吧,不必管我二人。”
钟南山见两人手提宝剑,气度不凡,想来是武林中的名家子弟,听口气也不似开玩笑,因此也就不再多说。拾起地上的钩子,挂在麻绳上滑了下去。
梅若雪不明白林凤生的意思,疑惑道:“表哥,我们怎么过去啊,难道飞过去不成,我们的轻功可还没到登萍渡水的境界的啊。”
林凤生道:“我也没说要登萍渡水啊,我们用剑。你跟着我依样葫芦就是了。”说着走到麻绳下方,将宝剑横搭在绳子上方,双手分别握住剑柄和剑鞘的尾部,回头朝梅若雪一笑,双足一点已向对岸滑去。
梅若雪只看得瞠目结舌,暗道:“表哥,这是什么办法都想得出来,也许这便是所谓的艺高人胆大了吧。”思绪甫毕便也如法炮制,滑过江面到了对岸。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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