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5章枪口抬高一厘米(2)(2 / 2)
这一切都在德赛的意料之中,城市巷战从来都不是那么好打的,在没有自行火炮支援,坦克周遍封锁,飞机定点清除,空降兵占领据点,步兵装甲巡逻等等的充分准备,冒失的介入巷战只是拿士兵生命来开玩笑。
德赛很庆幸,幸好自己以正当的理由逃避了进攻,转而就地防御。过去的数天中,自己驻防区域里,除了少数西班牙人在几百米外,试探性的打了几枪后,并无其他战事。至少,在军医官奥尔德少校的战地医院里,没有德赛团的士兵去接受治疗。
当然本团无战事仅是暂时的,为了拿破仑的皇帝的千秋大业,西班牙战争要继续,萨拉戈萨城要攻克,所以未雨绸缪,德赛必须在现有的条件基础上,借鉴后世一些成功的巷战经验,在获得既定战果的同时,竭力减少自己部队的伤亡。
城中依然鏖战,枪炮声不断,但法军占领下的外城,显得格外平静,这里的居民或主动退守内城,或被法国人的刺刀驱赶到外地,留下的建筑大部分都空荡荡的,寂静的叫人害怕。此时,一小队法国士兵,正陪同卡瓦医生以及他的几名助手,来到埃布罗河边采集药材,士兵中领头是彭杜瓦斯下士,副手是他的马赛老乡,席尔瓦。
冬季的埃布罗河平静的流淌着,作为西班牙境内的第二大河流,它流淌的区域多数贫瘠而又落后,并不宽阔的河面呈现淡巧克力色的怪异,原本植被繁茂的河流两岸大都枯黄,缺乏生机,偶尔才有几株绿苗在严寒中冒出,随风摇摆,显得格外孤立。
“这些家伙,冬天里有叶子采摘吗?还不如呆在城内的教堂里寻找值钱的玩意。”席尔瓦手指满眼荒芜的地表植被,一如既往的开始抱怨。
或许此时,连队的其他战友正活跃在占领区,大肆截获西班牙人遗留的财富,每个教堂与修道院,每栋楼宇和公共建筑,都在长官们的细致安排下,各自分工作业。数百名士兵如同工蚁一般,疯狂抄家,神龛下,供奉座上,床头、衣柜、乃至墙体夹层,士兵们不放过任何蛛丝马迹,唯有自己替代了宪兵们的角色,来这里看管采药的人。
彭杜瓦斯依然是不加理会表情,继续履行看守的职责,做好长官交代的每项事务。五个士兵在下士的安排下,分散在草药采摘者的四周,持枪警戒与监督。
卡瓦医生和他的4名助手们非常自觉,只是在士兵们圈定的范围内,安静的收集药草,除了一名10岁男孩喜欢四处玩耍,偶尔还跳出士兵们的包围圈,但被很快叫回。
冬天里,虽说没有植物叶子采摘,倒是植物药的地下部分,诸如地下的茎、鳞茎、块根及根皮等,恰恰是精华都蕴蓄的部位。每隔一段时间,一名披着修女袍的女助手就将收集到的药材根茎汇集在一大片光滑的岩石板上,由另外一人负责分拣与晾晒,数小时后,才可以分装。
近代草药并非中国人的专利,当欧洲人在18世纪中叶,开始少量印刷法文版的《本草纲目》时,欧洲的医生,尤其是英国的医生,已在重新辨别各类草药价值,差不多近七百种,陆续补充到《伦敦药典》里。直到19世纪中叶,法国人巴斯德与德国人科赫的杰出贡献,奠定了微生物学的基础,加之化学工业的大发展,才最终促使合成西药全面超越中草药。
在巨大桉树阴影笼罩的一角,彭杜瓦斯再度巡视了一遍后,回来这里歇息,目前情况还算正常,就是那个充当过临时叛匪的小男孩太过活跃,若不是卡瓦医生坚持,担当伍长职责的彭杜瓦斯下士绝不可能允许小男孩加入到这支采药队伍中。
对于小男孩的姓名,没有法国人表示过兴趣,至于他的父母,早已阵亡于第一次萨拉戈萨的攻防战中,唯一的舅舅和舅母,也死于法国人的枪口之下。10岁的小家伙身体羸弱,鸭舌帽下显露的发质很稀疏,看起来就像女孩,个头还不如七八岁的其他男孩,原有衣服早已破烂不堪,是好心的卡瓦医生将自己儿子的棕色大衣披在他身上。或许是玩得太过疯狂,大衣被小男孩整理折放在岩石一角,满身褴褛的衣服露了出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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