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三十章 衡州军乱(2 / 2)
听张文表的那些抱怨话就知道,他对周行逢或许只是怨怼,还不敢说是有什么反心的,但是要说他对继位的周保权都没有动什么心思,那就是相当的不恰当了。只是张文表的心里面一直有所顾忌,毕竟衡州的军队明显要比朗州加上潭州的少许多,在这种情况下贸然起兵他讨不到好处。
现在听到这个情报,张文表的心思不由得活络了起来……
六个指挥三千人,那就是没有最高军官在,六个指挥使之间肯定是谁都不会服谁的,如果自己出面,不管是位分还是衡州本身的军力,都足以镇住那些指挥使,说不得这股兵力就可以完全为自己所用了。有了这三千戍卒,再加上衡州自身的兵力,不敢说多过了朗州加潭州的守军,单独对上一州还是有优势的。
这三千戍卒是被派去永州更戍的,那战斗力显然是不会差了,比起一般的州郡兵肯定要强一些,再加上衡州的守军,有自己的指挥,知潭州留后的行军司马廖简应该是没有能力对抗的。
等到击败了廖简,自己就可以兼有衡州与潭州的军力民力,再要对付那个缩在朗州的黄口小儿,还不是轻轻松松?到那时候朝廷还不是会像当初追认刘言、王逵、周行逢一样的追认自己为武平军节度使?
不过……那廖简要是出城与自己对战,当然是最好的,可要是他一心龟缩在潭州城里面,那却该怎么办?如果急切之下一时拿不下潭州,朗州那边反应过来派出援军,可就不太好办了啊……周保权这个黄口小儿倒是没有什么可怕的,但是朗州的兵力还是很不少的,而且底下也还有几个能打的军将,自己顿兵坚城之下可未必能够收拾得了啊。
难!
面对这个人生中的重大机遇,张文表犯了难,出手吧,怕一时不顺难以善后;不出手吧,看着这样的好机会从眼前滑过,实在是不甘心。
一如当初在犹犹豫豫之中交卸了武平军亲军指挥使之职,跑来衡州当一个刺史,张文表就在犹豫煎熬中度过了一天一夜,到了第二天开衙的时候,他是顶着两个黑眼圈出来的,只因为这一夜的辗转难眠。
不过每逢风起云涌之际,总是会有勇于出头投机的人,现在当然也有人出头来帮张文表解除烦恼。
“大帅,卑职往常睡觉只喜欢打呼噜,却从来不会做梦的,昨夜却不知道是怎么的,竟然在睡觉的时候做梦了!还是梦见的大帅……唉……也不知道这是主的什么吉凶,莫不是大帅念着卑职,打算提拔一下?”
小校李吉莞的声音把张文表从恍惚中唤醒,让他精神一振:“嗯?你做梦不是梦见哪家的小娘子,却是梦见了本帅,你在梦中见到了什么?”
见大帅真的重视起自己的话来,李吉莞立刻兴致勃勃地献宝:“就是啊,梦见娇滴的小娘子,还可以让卑职在梦中快活一下,结果却是梦见了威严的大帅,把卑职都吓得腿肚子打颤,就连在梦里面还要守军规……不过昨晚卑职梦中的大帅可威严神武了,还有一条龙从大帅的领子下面蹿上了半空呢……”
小校的话语充满了诱惑力,让张文表的双目骤然发亮:“你梦见的竟然是本帅和龙的关系,这就是天命啊!”
显德九年十月,武平军节度留后周保权遣兵代永州戍卒,路出衡阳,衡州刺史张文表驱之以袭潭州。张文表军伪缟素,若将奔丧武陵者,过潭州,时行军司马廖简知留后,素轻文表,不为之备。方宴饮,外报文表兵至,简殊不以介意,谓四座曰:“此黄口小儿,至则成擒,何足患也?”饮啖如故。俄而文表率众径入府中,简醉不能执弓弩,但按膝叱之,文表遂害简及坐客十余人。
张文表率军入潭州,杀知潭州留后廖简,取其印绶,自称权留后事,具表东京以闻,且将引兵攻朗州,欲尽灭周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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