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五十章 惊魂(1 / 2)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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姚琼最终还是与何小雅带着学生们先一步下了山,对于她的心思,楚振邦总能猜到一些,若是按照这女人的想法,她定然是要发动全部学生一块下隧道寻人的了。只要下山前人找到了,这个事故就可以隐瞒下来,至少来说,产生的影响不会太大。

但楚振邦可不能让她这么搞,眼前大雨转瞬既至,这又是在山上,几十个未成年的学生滞留在这儿,天知道会不会发生更严重的意外。上山的时候山路虽然不太难走,可那毕竟是没下雨的时候,常走山路的人都知道“上山容易下山难”,再加上一场雨,悼良山这条几十年前修建的山路,估计会变得异常难行。楚振邦绝不希望用几十个孩子的安慰,换取自己仕途的平坦,他也不能允许别人当着他的面这么做。

幸亏姚琼还没有丧失理智,否则的话,楚振邦也不介意就在这儿跟她撕破脸,反正这女人一直都看他不顺眼。

目送学生队伍缓缓的下了山,楚振邦吸口气,本能的朝天上看了一眼。

北边的天色上来的很快,就这么一会工夫,滚浓的乌云已经漫到了头顶,乌黑的云层中时不时闪过一两道或明或暗的电光,可就是听不到一丝雷声。

“大水无雷呦,今天这场雨看来小不了。”孙满河也在观看天色,这时候禁不住忧心忡忡的叹息一声。

楚振邦紧抿着嘴唇,把自己肩上背着的旅行包摘下来,将里面装着的食物和饮用水与姚琼她们留下的重新做了分配,用两个背包装了。

“走吧,满河兄弟,咱们去找人,”一个包递给孙满河,楚振邦面无表情的说了一句,转身走向隧道的入口。

孙满河脸上的忧色未退,亦步亦趋的跟着他下了隧道。

下了隧道的阶梯,眼前就是通往不同方向的四道岔路,楚振邦记得很清楚,他们刚才是从最左边那一条隧道进去,又从倒数第二条隧道里出来的。他虽然对工事里的隧道不熟悉,但却知道功率最大化的定律是什么,从目前的情况看,显然从进出的两条隧道同时寻找更加省时。

“满河兄弟,我看咱们不如分开来找,”楚振邦停在岔路口的最外面,说道,“你走刚才咱们进去时走的那一条,我走这边出来时的那一条,不管能不能找到人,半个小时后,咱们回到这里汇合。”

“那怎么行,”孙满河被他这个想法吓了一跳,下意识的反对道,“楚领导,你对这里不熟悉,这里面的网道……”

“我明白你的意思,”楚振邦不等他说完,就从裤子口袋里掏出一把刀子,晃了晃,说道,“放心好啦,我迷不了路,这一路过去,我会记得在墙上做记号,就算找不到人,我也能顺着记号转回来。”

他手里拿的刀子,就是一把两寸长的水果刀,这东西拿来防身不好使,但要在墙上做个记号还是绰绰有余的。

“可是……”孙满河还想再劝说两句,却被楚振邦摆手打断了。

“就这么办吧,抓紧时间,记得半个小时以后回到这里汇合,”最后叮咛了一句,楚振邦迈开步子,急匆匆的进了深不见底的隧道。

前世在宗教观念上,楚振邦向来都是坚定的无神论者,“子不语怪力乱神,”神神鬼鬼的东西不过是心理空虚者假于来世的虚妄寄托。但随着自己的重生,这种曾经坚定的信念也在某种程度上有了弱化,楚振邦觉得冥冥中可能真就有一种超自然的东西存在着。

隧道还是不久前才走过的隧道,空旷破败,空气中充斥着一种陈腐的气味,时空的运转似乎在这个人迹罕至的地方凝滞住了。只是与不久前相比,这次孤身回来,身边没有了那些学生们叽叽喳喳的吵闹声,这种凝滞就变成了令人遍体生寒的死寂。

乌云彻底遮蔽了天空,隧道里光线愈发的昏暗,那些偏僻的角落里,更是黝黑一片,都看不到有什么东西;脚下的路面上铺满了沙砾碎石,一脚踩下去沙沙作响;头顶洞开的天窗口往下滴落着水滴,打在地面上发出断断续续的“噗嗤”声。这种交杂的声音在隧道里回响,经过拢音效果的过滤,每一丝声响似乎都变得异常清晰。

孤身一人走在这个该死的地方,楚振邦心里发虚,尤其是每次用小刀在墙上勾画记号的时候,他都隐隐觉得那些黑暗的犄角旮旯里似乎有什么东西在冷漠的注视着自己。可每次前行的时候,这种被人偷偷注视的感觉又转到了身后,就像是有人在背后跟踪自己一样,更要命的是,这个跟踪者似乎越走越快,离自己的距离越来越近。

这种令人头皮发麻的感觉,几乎每一个走夜路的人都能体会到,用心理学来解释,这是基于人们对周围无法观测到的环境所产生的臆想,由于人类对黑暗有天生的恐惧心态,所以这种臆想映射到脑海里,就会引来恐怖的心理联动。

类似恐惧的心态是发自内心的,近乎是无法克制的毛骨悚然。幸好楚振邦前世对心理学有所涉猎,要驱逐这种恐惧就必须来一个心理映射转移,最简单的办法就是——数羊。

数羊的过程近乎是一个自我催眠的过程,一只羊,两只羊……的数过去,等到自己都数不清的时候,心理的恐惧就不知不觉的消退了,这种办法很有效,能够吸引绝大部分的精力,不过它带来的后遗症也很明显,当脑子里的羊数不过来的时候,楚振邦猛然惊醒,他赫然发现自己似乎走错路了。

停下来的地方又是一个岔路口,十字型的分叉口,正前方的隧道已经坍塌了,嶙嶙碎石中显现出一道破败的残垣,残垣紧紧连着一个黝黑的门洞。门里是一个不太大的房间,屋顶坍塌了,连成珠串一般的雨水从上面流下来,浸湿了正对着门口的那一堵墙壁。

令楚振邦感觉惊讶的是,那道被雨水打湿的墙壁上竟然有字,字体很大,分明是三个“冤”字。心里正犹豫着是该过去看个究竟,还是立马在这掉头往回走,楚振邦就听到一阵儿悉悉索索的脚步声传过来。

脚步声很慢,就像是瘸腿的人正拖着一条残腿行进一样,因为有拢音的缘故,也听不出这脚步声是从哪边传过来的。一听到这声音,楚振邦就觉得浑身一冷,全身上下的汗毛似乎都一下子支楞起来了,想要转身往回跑,可脚底下就像是钉了钉子,一步都挪不动。

“悉嗦……悉嗦……沙沙……”

古怪到令人胆寒的声音一点都没有息止的意思,反倒像是越来越近了,或许只是过了两三分钟的时间,可这两三分钟在楚振邦的印象里就像是几个小时那般的漫长。

怪声越来越近,当楚振邦最终摸准声音传来的方向时,右边的隧道尽头有了变故。在堆着一堆碎石的隧道拐角处,先是突兀的闪出来一只白色的胶底运动鞋,紧接着又出现了一截嫩白的小腿。这截小腿在拐角处闪了闪,很快又缩回去,随后又飘出来一角粉红色的百褶裙。

“贞子?!”

楚振邦脑子里闪过一个很是荒诞的念头,不对啊,电视里贞子可是手先出现的,到了这儿怎么变成腿先出来了?

这个荒诞的念头还没有转完,隧道的拐角里已经闪出来一道娇小的身影,草!哪是什么贞子,分明是个半大的小姑娘,身上穿着一件粉色的套裙,脑袋后头还扎着两条马尾辫,很纯很萌的样子。

小姑娘两只手拖了一篷干枯的树枝,背着身从隧道拐角里退出来,刚才那“沙沙”的声音就是树枝在地上拖拽时发出来的。树枝的枝干足有碗口那么粗,跟小姑娘的跟头不成比例,大概是拖得累了,转出拐角的时候,小姑娘松了手,抹了一把额头上的汗水,细声细气的嘟囔道:“哎呀妈呀,累死我了!”说着,还在树枝上踢了一脚。

不用说啦,这小姑娘肯定是走失的两个学生之一,只是不知道她是叫张萌还是叫莫晓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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