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五章 买媳妇?(2 / 2)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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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你所说的未婚妻,就是那三千块彩礼钱换来的吧?”揉揉鼻子,楚振邦满脸不屑的上下打量他两眼,说道,“我说你个老家伙,亏你还是公安系统内的人,难道你不知道买卖婚姻是犯法的?即便是你不知道,那你也总该清楚苗苗已经把三千块的彩礼钱退回去了吧?现在你们已经两清了,你不会去安安稳稳的做你的老光棍,跑这来纠缠什么?”

“三千块的彩礼?哼哼,你说的轻巧,”廖云生鼻孔朝天的冷哼一声,眯着眼看了楚振邦一会儿,又像是懒得多嘴解释的样子,扭身对站在屋檐下的老汉伸手一指,大大咧咧的说道,“算啦,我懒得给你个毛孩子解释。苗老头,你来跟他说,你们家收了我多少彩礼。”

楚振邦这才知道感情站在屋檐下的三个人,都是苗苗的家里人。离着门口最近的一个老汉,看相貌估计得有六十好几了,枯瘦的脸上满是褶子,这要放在三十年前划分成分的时候,估计不用调查就能给他划到贫农一行里去。

老汉身后的妇人倒是看着年轻一点,只是脸上的皱纹也快爬满了,再加上可能有点营养不良的缘故,面色隐隐泛青,眼睛里的目光也带着明显的瑟缩。倒是扶着她的小姑娘胆子大一些,十六七岁的样子,也算是长开了,相貌跟苗苗有八九分相似,清纯可人,骨子里透着一股灵气。一双眼睛里写满了好奇,并没有丝毫畏惧的意思,看到楚振邦的目光扫过去,也不害羞,反倒大胆的迎上来。

看看眼前这个小姑娘,再想想苗苗,再对比一下屋檐下的这二老,楚振邦也不得不承认,歹竹有时候真的能憋出好笋来。

苗老汉对廖云生很有几分畏惧,听了这话,颤颤巍巍的上前两步,也不敢进门,就立在门台上苦脸说道:“这位后生,俺们家囡儿是在你这嘎达不?你行行好,让她跟俺回去吧,那啥……家里头收了人家廖镇长的彩礼钱,这亲不成不中啊。”

廖云生在边上听老汉提到自己家兄弟,脸上的表情变了变,很不耐烦的插嘴道:“你个老东西,说了半天废话都没说到点上,你告诉他,收了我多少彩礼钱!是三千还是多少?”

“不,不,不是三千,是,是八千,八千的彩礼钱。”苗老汉哆哆嗦嗦的伸出手,嘴里说着八千,可比划出来的手势却是个六。

“爹!”

苗老汉的话刚落地,苗苗已经忍不住从里屋冲了出来,小姑娘脚步走得很急,磕磕绊绊的,还没等走到门口,便急声问道:“咱家什么时候收他八千的彩礼啦?上次娘不还说只是三千吗?”

苗老汉干裂的嘴唇蠕动一番,却是没说话,只是扭头去看自家婆娘。

“姐,这事我知道,”扶着苗苗娘的小姑娘倒是挺痛快,小嘴跟竹筒倒豆子似得,霹雳啪啪几句话就把问题说清楚了,“就上次你把钱送回去的第二天,姐夫就到咱家去了,又放下五千块的彩礼钱,还答应说是亲事一旦成了,就给我在城里安排工作。”

末了,小姑娘还兴奋的说了一句:“姐,这可是好事啊,你跟姐夫成了亲,以后咱们家就有两个吃商品粮的城里人了,村里谁们家不羡慕啊。”

这话让楚振邦听得蛋疼不已,都什么年代了,还“吃商品粮”呢。不过苗苗这个妹妹从性格上跟她姐还真是截然不同,小姑娘的虚荣心显然强大的多,这种女孩子心思活泛,再过上几年,也只有这种女孩子才在社会上吃的开,因为她们知道自己的优势是什么,也知道自己想得到什么,并且舍得为此付出代价。当然,这一切的一切都得念改革的好,开放的社会改变了一切,而最明显的,就是将现实变得更加生动,更加具体了。

“听见了吧,小子?”廖云生对苗苗那一脸的绝望视而不见,一脸得意的从口袋里掏出来一沓皱巴巴的钞票,甩手投在楚振邦的怀里,哼着说道,“别以为你老子拿出点臭钱来就能坏了老子的好事,告诉你,别做梦啦,这亲老子是成定了,你啊,就等着喝老子喜酒吧,到时候也让你看看啥叫老牛吃嫩草。”

话说完,廖云生像是有点迫不及待了,伸手扯住苗苗的手腕,拉着就想朝门外走。

苗苗这时候大概也是绝望了,被抓着手腕也不挣扎,一脸木然的跟着出门。

说老实话,这种事在楚振邦看来很是蛋疼,也就是那种充斥着泡沫的肥皂剧里才能看到这样的情节。廖云生不是个好东西,让人看了就感觉恶心,但这件事的主要错误不在他身上,而是在苗苗的父母身上,可以说这是人家的家务事,楚振邦很不愿意多嘴。

也许有人会说苗苗跟着廖云生这么块货不会有幸福,但问题每个人对幸福都有自己的界定,谁都没权力把自己认为的幸福强加在别人身上。看看苗苗的妹妹,她显然就对自己姐姐的这门亲事很中意,毕竟在渠水这种山沟里,小媳妇跟个大自己十几岁的老公很正常,就像村子里媒婆们常挂在嘴边的:宁可男大七,不可女大一,女大一香火熄。

如果能让楚振邦根据自己前世的心性做选择,这件事他绝不会管,没那个必要,也没那个义务,至于说现在急需的模特,他倒是更中意苗苗的妹妹,这小姑娘有想法,更容易控制在手心里,至于苗苗,这女孩子的性子有点倔。

不过话说回来,眼下毕竟不是前世了,楚振邦的心性虽然依旧淡漠,可有些东西却不是那么容易放手了。更何况廖云生这厮表现得太过嚣张,楚振邦没理由允许他把人从自己家里带走,不然回头老爸在厂里也得觉得没面子。

眼看着苗苗就要被廖云生拉着跨过门槛,楚振邦一伸手,胳膊挡在苗苗的身前,也不理会廖云生诧异的眼神,只是冷冷的对苗老汉说道:“大叔是嫁女儿还是卖女儿?”

苗老汉也知道自己女儿是藏在县棉纺厂厂长的家里,说起来一个厂长跟他这种平头老百姓没有任何关系,可对于苗老汉来说,他可分不清这些,只知道厂长也是个官。每年县棉纺厂招工的时候,乡里村上的谁们家不四处托关系找门路的?这么个厂的厂长,可是关系着很多人家的闺女能不能吃上商品粮的大干系呢。

正因为有了这种思想,苗老汉在楚振邦的面前不自觉的就矮了几头,这回被质问更是连头都不敢抬,只是哼哼唧唧的一句话都说不完整。

“嫁女儿卖女儿的跟你有什么关系,我们这是你情我愿的事,天王老子都管不了。”廖云生抓着苗苗手腕不放,眼睛斜瞄着楚振邦冷笑道。

“要是嫁女儿,那就得问问苗苗同不同意,”楚振邦挡在门口,目光鄙视着懦弱的苗老汉,冷声说道,“要是卖女儿,那也成,咱们就得价高者得。你不是出八千的彩礼钱吗?那成,我加五千,一万三。你说给苗苗她妹安排工作,吃什么商品粮,这个我也能做到,不说让她吃上商品粮吧,至少让她每月工资不下六百。怎么样?你还能加什么筹码?”

听了这话,原本瑟缩在一边的苗老汉本能的打个激灵,一万三啊,这数听得他没法不激动了,要知道他们村……别说他们村了,就整个乡里也不过只有一两个万元户。平时乡里乡亲的一说起“万元户”三字,那都羡慕的不得了,土里刨食不吃不喝的得刨多少年才刨出一个万元户来啊?

而原本扶着苗苗娘的小姑娘,这会眼珠子都亮晶晶的,这笔账太好算啦,姐姐在县城工作,一个月才挣多少啊?六百块的工资,那得顶村里一户人家小半年的收成了。有这么高的工资,谁还管它商品粮不商品粮的?

廖云生听了这话也是吓了一跳,说实话,之前的八千彩礼钱也不是他的,大部分都是弟弟廖云起那里给出的,要说让他自己掏一万多块出来,即便是敲骨榨髓也弄不来。

不过廖云生倒是很快冷静下来,他才不信一个刚刚毕业的半大小子就能拿出一万多块来,别说是他,即便是他老子估计也没那么大的魄力。

“切,吹牛谁不会啊,你把钱拿出来再说吧。”心里静下来,廖云生很是不屑的嗤笑一声,拉着苗苗的手倒是松开了,抱在胸前,一副等着看好戏的样子。

楚振邦是一句话都懒得跟这块货多说的,哪怕是连打击他的兴趣都没有。当下也不理会廖云生轻蔑的眼神,一把扯住苗苗的手腕,拽着她就朝自己屋里走。

苗苗这时候还没有回过神来,整个人还处在梦游的状态,被楚振邦拽着的时候也不反抗,行尸走肉般的跟着进了屋子。

这么长时间了,当初留出来的四万先进还在被褥下面压着,楚振邦也不避讳身边的苗苗,径直过去掀了被褥,先是取出来一万的现金,想了想,又多取了五千。

转过身来的时候,一股脑塞在苗苗怀里,说道:“拿去给你爸,就说你和廖云生之间的事情两清了。”

说着,又把刚才从廖云生那里接过来的三千块放在最上面,楚振邦朝门外指了指,说道:“去吧,多出来的五千算是给你妹妹开的半年工资,我说话算话。要是廖云生还想闹,你就告诉他,我能拿出两万块来打发他滚蛋,就不介意多拿出两三万来要他一条腿,他也不是在这山沟里呆了一辈子的人,应该知道这话是什么意思。”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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