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七十七章:寒冰烈火冲(1 / 2)
练功房里静得出奇,夜并不深,夏末初秋的燥热尚未消退,凝固的空气给人一种窒息的感觉。
陈寅打破了沉寂,道:“我以为你留下他真的是为了追查董家兄弟的行踪,没想到你是在为自己创造机会,杀他的机会!”
这里是练功房、是禁地、也是密室,陈炯同陈寅在这里可以无话不谈,不仅因为这里绝对不会泄露任何秘密,而且因为他们是父子,父子之间没有秘密。
陈炯轻轻点头,道:“等到他明天返回的时候,我会直接把他下入锦衣卫大牢。私通钦犯也好,泄露军情也罢,随便给他编排出一个罪名就能要了他的小命。”
“麻烦!”陈寅对他的设计只是给出了简短的评价,道:“既然是随便编排一个罪名,带他回来直接打入诏狱也就是了。只需找一个锦衣卫指证他,把这件事做成私通钦犯的铁案,哪怕顺宁公主想要救他也是无能为力。”
陈炯一笑,道:“我只是想谨慎一些。”
“恩!”陈寅站起身,双手背在身后,缓缓踱步,道:“我的武功如何?”
陈炯起身相随,听他有此一问,愣了愣,道:“父亲的武功……”
“不用拍马屁!”陈寅似乎已经知道他要说些什么,打断了他的话,道:“你是我儿子,直说便是。”
陈炯呵呵一笑,道:“父亲的武功堪称一流,使司衙门的十大高手却是一流中的一流,父亲的武功应当在此十人之下。”
“恩!”陈寅应了一声,以示陈炯所言不假。
陈炯继续道:“锦衣卫辖下的经历司和南北两个镇抚司各有四大高手,经历司的冯谦、南镇抚司的马骁、北镇抚司的易浩群,此三人的武功在父亲之上,其他人应当与父亲在伯仲之间。”
“不!”陈寅摇摇头,道:“北镇抚司闵空繁闭关三个月,再又悟出七招刀法,他的武功已经在我之上!”
“噢?”陈炯眼睛一亮,道:“闵伯伯又悟出刀法了?改日去他那里走走,恭喜一下!”
陈寅苦笑,道:“人家悟出来的刀法用的是心,你去学上三招两式用的是眼,管什么用?”
“还是父亲管用!”陈炯有心刺激刺激他,道:“锦衣卫其下还辖有十七个卫所,近十万人,其内藏龙卧虎。据我所知,至少有三位武功要在父亲之上。”
“错!”陈寅不仅没有受到刺激,反而笑眯眯的看来,道:“至少有三十位!”
陈炯有些不解,道:“这么多人的武功都高过了父亲,父亲怎么还能笑得出来?”
陈寅笑出了声来,道:“因为我是锦衣卫亲军指挥使司的指挥使,这些人的武功越高,我的实力越加强大。我恨不能正式造册的六万锦衣卫都是一流的武功高手,真若是那样,为父大军所至,西南沿海的倭寇、蒙古诸部岂不尽被荡平!”
“孩儿明白了!”陈炯的脸上带有惭愧之色,叹道:“父亲掌管十余万锦衣卫,武功、心智皆不可能在十万之众中位列第一。可这些人都是父亲的羽翼,那些高手更是父亲的臂膀,父亲呵护、拉拢这些人尚且唯恐不及,又岂能裁我羽翼,自削手足!”他怔怔的跪倒在陈寅身下,“孩儿嫉贤妒能,枉费了父亲多年的教诲,还请父亲责罚!”
陈寅呵呵发笑,拉起陈炯,道:“唐善只是正五品,而你是正四品,他对你构不成威胁。你完全可以随他出出风头,使使性子,那怕他让你难堪,这都没什么。只要他为你所用,即便只能做一些端茶倒水,牵马执鞭的小事,你也要厚待他,这才是为官之道。”
陈炯诺诺的道:“父亲教训的是,孩儿记下了!”
“不是朋友就是敌人!”陈寅喃喃着,正色道:“从你的小时候我就一直跟你说这句话,你也时常挂在嘴边。可这句话的真正意义是什么?人在仕途,你的上级和下级永远都是你的朋友,哪怕他们欺你、骗你、辱你、害你,他们还是你的朋友。因为他们是你的路、你的鞋,没有了他们你也就没有了出路。但是平级官员就不同了,做为朋友,他们是你手里的刀,你也是他们手中的刀,大家可以休戚与共。尚若不是朋友,他们就是刺向你的刀,你也必须成为刺向他们的刀,不是他们死就是你死!”
陈炯的眼睛闪闪发光,道:“唐善是我的朋友,不仅仅是我的朋友,还是我的生死兄弟!可如果他……”
“如果他官运亨通,升到了与你平级的位置,无需你动手,为父会先一步结果了他!”
夜,夜已深。
燥热消退,给人一种清凉之感。
唐善站在山顶,距离陆槐十丈以外。
陆槐静静的站在星空下,对着一株一搂粗的古树凝神运功,但却未能察觉到唐善的存在。
陈炯带队离去的时候单单留下了唐善,命他追踪董家兄弟。
唐善不是傻逼,自然不会去做这种有弊无利且带有危险的蠢事。但他还是留了下来,所为却是陆槐。
陆槐在翠玉赌坊的一记飞剑早已深深震撼了他,难道陆槐竟然是法宗的修士?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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