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七章 血染征衣,韬晦刀锋求一快(1 / 2)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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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征夫函谷出,干戈耀关东。黍离扬尘起,辟商襄军威。”说起来白诚轩出身的‘五姓门第’那也是和离朝干系甚深,只听白诚轩用轻微的声音缓缓念到,那老人声音之中特有的微微哑滞,更是给言语之中带出一种沧桑来,便听老者道:“当年离军东征,兵马之行皆是自崤、函两山之间谷道而出,便是到如今,函关也是被称为‘崤函烽隧’,可说嬴弃的帝业也是从这‘崤函烽隧’浸漫而出,最后渐渐囊括整个天下。”

沈彦尘知道白诚轩看起来不羁于世情之中。可实则在内心之里,老人却其实是个心思颇为良善之人,可说那已是久历世事之变后的一种洞悟,其中更是有种自‘恶道’而出,更见透析的悲天悯人之态。在心里也是一叹,其实假若白伯伯不是出身‘泉下’之人,只怕以老人武道击技之高绝、胸中所承的才学,如何是在诸子百家之列,只怕也是天下敬仰为宗师。

夜色之中沈彦尘看着白诚轩的身影,心里不知怎么的就有一种叹谓,可到底自己心中所叹为何,又非是三言两语可说得清楚,那似是种‘只可意会不可言传’的触动。

白诚轩道:“振衣两兄弟的破阵之始便开始与‘出雍’二字之间,但听自空中而落下的沈吟歌吟了那一句‘帝业自雍起,离军函谷出’后,他那手中的‘韬晦’火色纹理越见盛大,下坠越是急速间,竟给人一种流彗搏长空的感觉。如此的下压之势当真是有霹雳之威、雷霆之撼,而鬼谷氏‘六韬’弟子之中,也是有六条人影朝空而去。龙翔于空,虎踞于野,想来此等拔地而起的一拨人便是所谓的‘龙韬’,他们手中军是暗自藏着刀剑,六人空中翻身腾挪,彼此之间每每有身影交错,便是电耀雷击,可说是要合六人之能,毙沈吟歌于空中之上。”

“孰料便在那时却是振衣先发了声,他呵的只是一个字——击!,沈吟歌闻此声那手中‘韬晦’刀锋也是劈砍而出。此刀既出,劈出的不止是刀劲破空,还有那如流彗而下的火色不熄,但我仍是看出那一刀的劈砍之中,‘韬晦’之上的刀身纹理也是颤撩如火,只此一击便像是大孤山之上乍起炎爆,但来的快去的也快。那时一刀削砍杀继而一敛,而此刀也分明不是要求能伤腾空而起的‘龙韬’六人众,而只是要求一个‘出雍’东向的取势于天下。可便是如此的不伤之击,也让众人已惊!”

自知父亲、叔叔二人能不能破‘百韬缚形大阵’,其中的关键便在‘据势论兵’之上,听着白诚轩的描述,沈彦尘也是心中暗自深思,听着那一句‘取势于天下’,也是不由得想起在『息兵堡』旧日文典之中曾见一段话来,——离人出陇东之隘,汇兵于崤函之险。帝弃登高望远,虽未建一战之功,而瞪视山东。遥思其中况味,未及一战,已夺天下之势矣!

此时便听白诚轩道:“单单是一句‘出雍’,那‘百韬缚形大阵’之中的鬼谷氏弟子只怕已是有些无措,如此可不就像是离人东进之时的东方诸侯们。一句‘出雍’之后,分明是未曾真正交手,可局势显然已经生出变化,又听振衣扬声道‘掠冀’——振衣先出此一声,那双掌之上已是掌式再出,如此一掌已是朝着本空之上‘龙韬’六人众而去,若单凭掌力遥遥击此六人,以‘龙韬’众人的实力只怕无攻,可‘驱兵造燹’的真正锋芒却是空中坠落而下的沈吟歌。接着振衣那‘掠冀’一言,沈吟歌人在空中也是腰身一挺。”

用苍老的声音带出种抑扬顿挫,白诚轩已不单单是在极力复现大孤山之上的激战,在沈彦尘看来,也是在讲述当年离人攻略冀州的烽烟之烈。

白诚轩道:“而沈吟歌也终于是朝着半空之上的‘龙韬’六人众出手,他们六人所使本就是十分默契的合击之术,可就在将要出手之时,沈吟歌也是接着振衣‘掠冀’,清呵一声道‘征夫血染衣,洛畔辟行苑’。那时离人东出攻略冀州,可说是兼并天下的第一步,也不知道当年振衣两兄弟彼此之间是如何的一场‘据势论兵’,可两人那言语之中却是复现古时的战事之况。”

“——‘出雍’那不过是兵出函谷,可‘掠冀’那可是实打实的砍杀。那‘龙韬’六人众也是刀剑起出,可就在即近了沈吟歌身侧之时。振衣那‘地火燹龙’劲力也是上冲而至,沈吟歌手中‘韬晦’却是锋刃下压,刀锋竟是兀自劈砍振衣的掌中劲力,竟是借此反震之力刀走弧形,他那手中的‘韬晦’终于是攻了出去,而刀上的锋芒便如惊一场旧梦,火色的刀光是一开一合。那时身在地上鬼谷弟子也是惊呼一声‘不好’,可振衣也是在此时间发难,他虽是不能伤诸人,可沛然施为也已是叫众人脱不开身。”

彭万乘本就是『糜芜岩』之上的将领,听到这里,口中也是暗叹一声道:“当年离人出雍之后,冀州便是首当其冲,嬴弃为夺冀州便是以正奇相辅为策,引‘御林铁卫’正面为攻,却以数千‘铁甲精骑’越北地茫茫沙漠,竟然是人不解衣、马不卸鞍,与迂回绕后,硬生生将冀州军马切成两段。沈振衣竟是能将‘出雍’、‘掠冀’故时战役,能运用至此等境界。无怪乎‘阎浮帝子’曾说,别看李胤国势已成,可『糜芜岩』若得沈振衣为用,天下之势犹可更迭!”说起来,彭万乘心中暗自奢恋着冷清秋,对沈振衣武道击技自认不如,可其中干才却知之不多,今日如此一听,心中也是不由得不佩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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