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十九章 初学政事(2 / 2)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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在此时节,我哪肯离开,只道二叔是因我而亡,抢着把没影的责任往自己身上揽,哭得天昏地暗,定要为二叔守灵。搞得关平、关兴抱着我大哭不止。最后父亲一边痛哭,一边反来劝我。他抚着我的伤口只是道:“你很好,很好!”

自此传令,汉中世子位由我承继。合川大小,不准提及刘升之名号。而我“取”汉中的功劳也还给了我。这一年,我十四岁,虽几经沉浮,却终于恢复了自己的身份。

但是,这一切又都有什么用,我想要的,终是永远的失去了。

自此,我将与权谋为伴!

关羽之死,给父亲的打击太大,以致于大病一场,到了难理政务的地位,于是,将国事托与法正、许靖和孔明,而我则以世子之位学习军国重事。我于是白日在府中参议军国之事,晚上则扶侍父亲病症,一应药食,必亲尝后方敢与父亲服用,此事在宫中传为美谈。但父亲的病却不见丝毫起色,反而日趋沉重,我于是急招汉中的一位师兄来与父亲看病。师兄是医圣张机的弟子,自然人人信得过,但他看后,也只是摇头道:“汉中王数年来劳力伤心,此次悲伤过度,恐一时难愈。”

这段期间,一切事物大都由孔明三人商议决断。

太傅许靖便是三国时期那位著名的月旦评论家许勋的从弟,年少时便以识人知名,因反董卓不得已奔走四方避难,曾侍孔伷、陈祎、许贡、王朗等,孙策东渡后,许靖到达交趾,后刘璋派人招纳许靖入蜀,历任巴郡、广汉太守。父亲入蜀后,封他为左将军长史,后封为太傅。

而法正则是历史上真正协同刘备取汉中的得力帮手,信任程度几乎超过孔明。我后来得知,在取长汉一役中,他也是居功至伟,而外界广泛传播的刘升之献计取长安,根本就是他的主意。

在荆州时,父亲手下,便有青州系人马与荆州系人马之争,此时到了益州,荆州系人马便与青州系人马联合起来,以抗衡益州系的人马了。或者,这也是孔明拥护我的原因之一?我曾这样想,但又打消了这个想法。我不想因为我是小人,便以为旁人都是小人,特别是不想以这种心态来揣测我最敬重的孔明。这种派系抗衡是悄然出现的,甚至很多人并没意识到这一点,但其能量不可低估,因为它甚至可以影响世子位之争,在很大程度上,也正是法正帮着刘升之,才使刘升之迅速被立为世子的。也正是因此,刘升之才会被父亲在怒火中毫不犹豫的废为庶人,圈禁起来。对于父亲来说,刘铭只是一员武将,作用犹不及刘封,并不可以与我的智略相提并论的,当然这都是我后来慢慢长大,渐渐想到的。

这种派系之争的处置,不是我的强项,也不是一朝可以解决的,我把它交给孔明来处置,我相信他能处理好的。而我要做的,就是充分发挥这三个人的长项,在尽可能短的时间里做最多的事情。父亲不会留给我更多的时间,曹魏与孙吴同样不会。但是以我之“学习政务”,不可能随心所欲的任用官职,颁布法令,便要想办法来借助这三个人的力量。

与我几经风雨,共渡难关的诸葛乔,此时成了我最信任和最亲密的人物,相仿的年纪,相同的学习背景,互补的性格,使我片刻也离不开他。甚至,我不肯送他回到孔明身边,让孔明来教导。一则孔明实在没有时间,二则我认为,最好的学习是投身到其中,而没有比处理政务更为丰富更为鲜活的学习方法了。每天,我都会把朝堂上所见所闻一一告诉他,把我的想法与他共享,然后共同商量,确定应该使用的策略,最后拿到朝堂上去找三位大臣印证,找出自己的得失。到后来,我把他扮作随从,直接带到殿上。

那段时间里,我们整天就是议论朝政,我去探望父亲的期间,他就用笔把白天所议的政务记录下来,然后等我回来在灯下共同探讨。我们吃在一起,睡在一起,熄了灯,还要叽叽咕咕说个不停。对我们两人来说,所有的一切都是不可多得的学习经验,很多机密、很多案卷都是在旁的地方一辈子都接触不到的。而宫中丰富无比的藏书和浩无烟海的案卷,更给了我们无穷的学习空间。

朝堂上的三人各有其长,许靖对人的深刻认识,法正对军政的熟练把握,孔明的天纵神机,绝伦智慧,无一不达到我们终生难以岂及的高度。有他们的亲自指导,我们对政务迅速熟练起来。我们两个,每天只睡三两个时辰,却兴奋得毫无疲倦之意。但时间一久,这三位大臣中,孔明犹自无碍,年过七旬的许靖和身体不好的法正却支持不住,许靖有几次竟在议事中睡着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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