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9章 谈话（2 / 2）

“所以，雪瑶会一起去。”封新知眯着眼说着，目光并不看向任何人。

封新知后面这句话其实是重复的。封家的这位先生如此重复这段话，封百合自然也就明白了苏雪瑶在封新知心中的地位。但是她面上更露出几分犹豫：“哥哥，有些事情……我应该已经没有资格多说什么了。但是……我希望你记住夜还那么小，而且夜从小就性子淡漠，外人只怕会觉得他不好相处，但是他其实并无恶意。苏雪瑶在我看来，并非真的如何细心的人。具体的我也不好多说……我向来没有哥哥心思缜密，若是我能看到的事情，我以为哥哥早就看到了……”封百合说着这话，顿了顿，“总之……哥哥应该明白我作为姑姑为夜着想的心情。苏雪瑶那个女人对小夜根本不会真的上心……”

封百合一句话说的断断续续，却听得暗暗躲藏在一旁的封漆夜莫名觉得心头一颤。

同一时间，封新知缓缓睁开眼，此时此刻，他的目光中却带着隐隐的笑意：“百合，你为什么那么说呢？你对雪瑶那么不放心吗？那你大可不用担心，雪瑶对夜一直很好，雪瑶是个很单纯的女孩。相比之下我反而觉得夜他……”

说到这里，封漆夜再度眯了眯眼，目光之中莫名带了几分冷冽，话并不曾说完，但是有心的人已经能够明白他的意思。封漆夜感觉心底沉了沉，封大少爷眯了眯眼，觉得自己也该转身回去，他先前是本来也就打算下楼来喝杯水罢了，这一遭水没有喝到，却是听到了不少该听到不该听到的事情。

封漆夜正转身要走，却忽然听着一阵朝着自己这边走来的脚步声。

“夜，既然醒了，你要一直在上面站着到什么时候？不如就下来吧。”

听着那一如既往语气淡漠，平静，带了几分冷冽的声音，封漆夜感觉心底一沉。他下意识转过身去，目光一扫，却是正巧对上封新知的眼。

此时此刻，那双眼睛的目光一如既往的平静，一如既往的带淡漠，就像是封新知先前对他说话的那般语气。

封漆夜莫名生出些慌张和害怕，仿佛做出了事情的孩子一般。

他似乎并没有想到封新知会发现自己。可是他的那种慌张害怕其实也只有一瞬，继而，他站的笔直，目光平静地看向封家那先生。

封漆夜下了楼，封百合看见他，面上露出几分惊讶，继而便立刻带了笑：“小夜怎么下来了？这是睡醒了吗？”

“百合，你去睡吧。”封新知骤然打断了封百合的话，同一时间，他将头转向封漆夜，一双眼睛也直直地看着封漆夜，“正好有些事情，我想和夜说一说。”

封百合听了这话面上又是一愣，但她看封新知此时此刻的态度，应了一声便上楼去了。

封百合一离开，四下便只剩下父子二人。

封漆夜站的笔直笔直，方才感觉此时此刻外边的风从不知哪儿没关上的窗子吹了进来，居然是那么凉。

他现下莫名有些不敢去看封新知。

先前他都敢目光那般直直地对上封家那先生，可现下只剩下两个人，他心下莫名就带了一种害怕。

他一向来觉得封新知这人颇为严厉冷漠，却恍然感觉一只手在自己脑袋上摸了摸。

那正是封新知的手。

封漆夜愣了一下，那会儿封新知已经抬起手，对着他道：“到这边来。”

封漆夜恍然意识到，封新知方才那举动，与其说是“摸了摸”他的脑袋，倒不如说是“拍了拍”他的脑袋。如此一想，他反倒觉得心下安静许多。

封新知坐在沙发上，一只手撑着脑袋，微微眯着眼，目光并没有看向封漆夜。封漆夜人已经走到封新知身边，却也并没有主动开口。

四周一片死寂，直至封新知语气淡漠地开口道：“看样子，方才我和你姑姑的话你都听到了吧。”封新知的话是陈述语气。他抬起头看着封漆夜，又道：“既然都听到了，那我就不再说第二次了。”

他的话好似并没有说完，说到这，戛然而止，却又似乎已经结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