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90章 国之病大医者医天下（1 / 2）

还别说，还真有那么几个人是不相信这个世上有断肢再接那么神乎其神的医术的。而且这几个都是女子，女子的嫉妒心和多疑之心要比男人来得要重，对怪医赢得那么多人的关注和尊敬有些不以为然是，甚至有些嫉妒。

那几个医女宫女，刚才的惊讶敬佩之情只是随大流做出来的表面功夫而已。听怪医这么说，就想着什么时候有机会了，真要去看看，看看怪医说的是真是假。

怪医根本就不怕真有人回去查证她所说的话，因为那就是真的，江梦雪也是见证者之一，那次麻沸散不够用了，还是江梦雪帮她的的忙把半成品炼制好的。

闲话不多说，怪医开始向众人讲述她帮那个樵夫接续断肢的往事。

“几年前的深秋，我和一个友人行游到一个叫做板桥村的山村地方。你们是不是要问，我是不是秋天给那个樵夫接断手的？”怪医笑了笑。“就是在秋天，那跟我刚才说的夏秋两季实施接续之术的话不是自相矛盾了吗？你们继续听下去就知道了。”

江梦雪有些想笑，这个怪医，还真的把自己当成说书的女先儿了啊？装模作样的还吊人胃口哦。但是麻沸散的功效开始渐渐褪去，她手上的伤口痛了起来，她又有点笑不出来了。

“那年的雪来的特别早，我们刚到板桥村，当天晚上就下去了大雪，那是真正的鹅毛大雪啊。我们借宿的那户人家的老人说，今年的冬天怕要有雪灾了。让原本打算上山采药的我们不要再到山上去，上去了可能就下不来了。”

“谁也没想到，还只是深秋而已，就下起了那么大的雪。大家储备的过冬用的木材都不够。住在隔壁的一个姓张的樵夫却觉得很高兴，这样的天气柴火也能比平时价格高，熬夜磨好斧子打算第二天上山去多砍点柴下来多卖些钱，给老婆孩子买些布料做几件新衣服，多割几刀肉过年的时候也能丰盛一些。”

说到这里，怪医叹了口气，情绪好像有些低落。“大家可能要嘲笑这张樵夫明明看见下了那么大的雪，还要上山砍柴，简直是要钱不要命。你们长年生活在皇宫里，在座的或是贵为皇亲国戚，或是宫仆，虽然身份不同，但总算衣食无缺，哪里知道生活在边远山村中村民的日子有多苦？”

“既然是山村，可想而知是在山里面，能耕种的土地不多。大家都是靠山吃山，以打猎采药为生。有成年男子多的人家还好些，起码能吃得饱穿得暖；那些女人孩子多的人家，断粮的时候只能去山上找野菜树根充饥。整个村子，一年也就能在过年的时候吃到肉。”

有个宫女大概对怪医说的话不以为然，小声在那里嘀咕。“不是说打猎为生吗？怎么会吃不到肉？”

怪医的耳朵可是很尖的，宫女的话虽然小声，但是她还是听见了。“打猎说得的猎物是留着到几十里外的集市上换其他家里需要用的东西的。就算打猎的时候没受什么伤，也要补充消耗的箭矢，修补不再锋利的刀具，这些都需要钱；集市上的奸商看不起山里人，欺负他们朴实，把上好的山货硬伤挑出诸如‘皮毛不好’‘不新鲜’等等毛病来，以低于市价七成的价格购买村民的山货。就这样，村民们也不得不认。”

“辛苦猎回来的山货卖不上好价钱倒还是小事，上山打猎的村民最怕的是受伤，要是不走运，受了伤，小伤很多人就自己捡些草药根据土方法自己胡乱治治，有多少人就算因为小伤口处理不当，整个肢体溃烂掉不得不截肢的？要是受了重伤，只能找大夫去治，钱花掉了不说，能不能治好还得看运气。”

“在这样的山村里，要是一个壮年男子因伤丧失了劳动力，对一个家庭来说不异于灭顶之灾。我说他们一年吃不上几次肉并不是夸张，哪里的姑娘长到十五六岁没有穿过一件新衣服是一件再正常不过的事情。所以才会有‘晒盐不知咸滋味’只有的老说法。”

“现在，你知道为什么打猎的人反倒一年吃不上几次肉了吧？”

怪医看着刚才小声嘀咕说话的那个宫女，众人的视线都随着怪医落在她的身上，宫女的脸顿时涨得通红起来，期期艾艾的回答了声。“女婢知错。”就低下了头。

“我说这些都是题外话，跟医术没有丝毫关心。但是我和我的友人有次聊天的时候谈起过：一个大夫，就是他的医术再高超，能治好十人、百人、千人甚至是万人，他能治好所有生病的人吗？”

怪医的目光在众人脸上逡巡了一圈，大家都暗暗摇头。医政到了声“惭愧！”

“答案是：不能！”怪医斩钉截铁的说。然后看向医政。“医政大人也不需惭愧，我们做大夫的，只要按病施药，不已患者的身份高低而改变自己的行医之志，不失本心，就无愧于人。但是我们毕竟是人，而不是神，救万民于水火，只能尽自己的一份救死扶伤的绵薄之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