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63章 此情待追忆（10）（2 / 2）

“你当爹了！章学东！”许凝大叫。

周小荮耳根子都红了，却没阻拦许凝。

“你们在哪？”章学东大吼一声，“站着别动！我马上过来！”他紧张得声调都变了。

电话被挂断，许凝好笑，“果然是第一次当爹，这么紧张！哎，可以理解，以后多当几次就好了。”

她站起身来，“走吧，楼下咖啡厅去，总不能让章爸爸到冲到这儿来号叫吧。走走走！对了，孕妇，要不要少女搀扶你老人家？”

周小荮白她一眼，嗔道，“最近越发活泼了，看来生活得不错，根本不劳别人担心。”

两人出了电台，N城最寒冷的时节已经过去，再过几天就立春了。虽然空气中仍然略有寒意，但阳光却很好。再萎靡的精神，在这阳光里浸泡一下，顿时便容光焕发起来。

咖啡厅里的客人还挺多，正值午后时分，许多人都在咖啡厅里偷享一分憩息时光。

许凝抢在前，帮周小荮拉开椅子，周小荮咧嘴一笑，“亲爱的，你能不能……”她挫败地叹息一声，“我虽然怀孕了，但我不是病人，好不好？”

“是是是。孕妇。”许凝将周小荮摁下椅子，“但是孕妇绝对需要照顾。我是个善良的好人，不能对孕妇漠然以对。”

“嗨……”一个女人的声音插了进来。

许凝与周小荮齐齐回过头去，“……小B？”

眼前的女人可不正是当初临时变卦没上节目的小B！

周小荮最专业，立刻微笑，“啊，好巧！”

小B仍然打扮精致，对两人笑了一笑，“我和朋友喝咖啡。”

周小荮上下打量她，笑道，“姐姐精神很不错。”

许凝插嘴道，“现在生活应该也很不错吧。”

小B坐了下来，“两位不介意我坐下聊几句吧。”

许凝道，“其实姐姐不用在意……”

周小荮摁住许凝的手，轻声道，“姐姐可能有话跟我们说。”

她扬手多叫一杯咖啡。

午后的阳光透过长玻璃窗，静静地洒在三人发上、肩上……小B淡淡道，“他自杀之后，我们俩和好了一阵子。他……也主动了很多，但是……我心里仍然很难受，因为他给我的感觉，像是十分勉强，像在施舍……”

她停了下来。

周小荮与许凝都有些意外，交换一个目光，不约而同地选择了沉默。

良久，小B才继续道，“我后来也跟他认真谈过，建议我们不如分开，退一步，暂时分开一下也行。结果他……”

周小荮道，“他又一次的自杀了。”

小B微微一惊，大约是讶异她怎么会猜得到，紧接着一阵苦笑，“是的。”

许凝十分不解，“这我就不明白了，他既然不是那么爱你，为什么不肯分开？既然在一起，为什么又不肯用心一点？”

周小荮道，“人是很奇怪的东西，虚弱并不是女人的专利，男人也好，女人也好，要开始一段新的生活，都会有畏惧感。姐夫也许比姐姐你更脆弱。独生子吧？”

小B笑了笑，“周小姐真是聪明。”

许凝也一脸仰慕地看着周小荮，“小荮，你越发有大师风范了。”

周小荮安慰地拍拍许凝手背，“你以后听得多，看得多，写得多，也会像我一样，不知不觉就独具慧眼了，摇身一变成大师了。”又小声道，“哄哄别人还行。其实若是真轮到自己身上，照样一筹莫展。”

许凝一想，低声道，“也是，你看你连怀孕了也不敢说……”

周小荮脸红了一下，轻咳一声，“那么……你有什么打算？”

小B道，“你觉得，我该怎么办？”

周小荮道，“关键是，你想怎么办？”

许凝道，“问问你自己，是不是铁了心要分开？如果要分开，他是死是活与你有什么相干？”

小B一怔，刹那间醍醐灌顶。

许凝接着道，“唯有狠心，才会拥有新的生活。”

小B笑了起来，“呵，我想我懂了。”她到此时才端起杯子，放松地啜口咖啡，“没想到两个小姑娘比我还睿智。”

周小荮十分谦虚地道，“我们都是纸上谈兵。”

许凝接口道，“再加上不在此山中……”

小B站起身来，“我朋友来了，我先过去。谢谢两位妹妹。”她自包里取出两张名片，各发一张给两人，“我最近开了一家生活馆，两位有时间就到我那儿玩去，都算我的。”

周小荮欢天喜地地接过来，“谢谢谢谢。”

看着小B款款离开，许凝好奇地道，“你说她最后会离开老公吗？”又道，“那个朋友，应该就是她说的那什么教练吧。”

眼看着小B走近，那男子便站了起来，体贴地替她拉开椅子。

周小荮意味深长地道，“那就要看她有多喜欢眼前这个男人了。”

许凝白她一眼，“别真当自己大师了。”

周小荮道，“看在我是孕妇的份上，你让我保持一下良好感觉能死呀！”

两人正斗着嘴，章学东匆匆闯进门来，顾不上坐下来，就扶到周小荮臂膀上，紧张地道，“小荮，有没有什么不舒服的？”

周小荮哭笑不得，看他竟然一额头汗珠子，扯张纸巾替他擦拭，说道，“没有什么不舒服……”

许凝道，“内什么，章公子，来来来，发表一下初次当爹的感想！”

章学东伸手就想要敲她脑袋，“喂，孕妇不能喝咖啡，你这姐妹怎么当的？！还带着来喝咖啡！欠揍啊！”

许凝怒道，“喂，睁大你的狗眼！小荮那是奶茶！奶茶好不好！”气哼哼地将杯子往桌上重重一搁，“什么狗屁哥哥！”

章学东兀自检查着周小荮的手套围巾有没有戴好，百忙之中瞥了许凝一眼，“你确定是在骂我吗？”

许凝被说中心事，更怒，“喂！”

章学东哪有时间理她，只顾问周小荮，“小荮，我们马上去领证吧好不好？还有，得赶紧去医院做个正式检查，对了，我马上给陆医生打个电话……”

许凝忍不住又插嘴道，“陆医生又不是妇产科医生……”

章学东道，“那他至少知道哪个妇产科医生最好吧。”

许凝又道，“你爸妈都没同意你和小荮在一起呢，领什么证！”

章学东道，“是我娶老婆，又不是我爸妈娶。再说了，现在就凭我自己，我也能养活老婆儿子。领证有什么问题？”

许凝又道，“小荮还没毕业！”

章学东头也不抬，“在校大学生偷偷结婚的多的是。大不了咱们不让学校知道！”

许凝怔住了，扭头看向周小荮，喃喃道，“周小荮，你他妈命真好！”

周小荮的眼睛也有些发红，微微一笑低声道，“我也这么觉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