242 批命(2 / 2)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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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nb顾弦禛闻言神情微动,唇边掠过恍若暖阳的笑意,禁不住倾身像小时候一样抚了抚顾卿晚的头,又道:“妹妹离开王府,是因为忘不掉顾家清名,不愿委身做妾,还是因为……心里还念着娄家那混小子?”

&nb顾卿晚略怔了下,像是没料到顾弦禛会有此等想法一般,不过转瞬她便忙笑着摇头,“大哥可莫如此误会我,我对娄闽宁怎么会呢?真的不是因为他,我对他早没任何想法了,早便错过了,如今心里是半点波澜都起不来了。”

&nb她像是怕顾弦禛误解,最后又肯定的加了一句。

&nb顾弦禛的眸光却微眯了下,道:“看来妹妹对燕广王还是有想法的,妹妹的心中还是有那燕广王的。”

&nb顾卿晚没想到顾弦禛如此敏锐,被他深沉的目光盯的有些无所遁形,她到底冲顾弦禛投降般摆了摆了手,道:“好了,大哥,你莫这样看着我啊。我记得小时候有次我在威勇侯府的赏花宴上,因为听到别的姑娘说我是丧妇长女,就冲这点便不配当镇国公府的媳妇,我受了委屈,哭着回去。又不肯让丫鬟们告诉哥哥,平白让哥哥跟着生气担忧,当时哥哥来看我,就用这种眼神看着我,害的我最后什么也瞒不住,都交代了。后来,却听说那个嚷嚷最厉害的姑娘,其父爆出和寡妇有染,闹得其名声也有损,正说的两门亲事都黄了,我一直不曾问大哥,当年这事是不是和大哥有关啊?”

&nb顾弦禛笑,道:“妹妹比从前坚韧了,也成大了。”

&nb顾卿晚眨了眨眼,“长大了也是大哥的妹妹,大哥往后有了孩子,也要想从前一样护我,疼我才好,不然我会吃未来小外甥,小外甥女的醋哦。”

&nb顾弦禛又抬手揉了揉顾卿晚的头发,顾卿晚方才道:“秦御他……他虽然胁迫我良多,但对我不算坏,他是个很有魅力的男子,我和他同床共枕,还共同拥有了一个孩子,若说没有动心,不曾动情,我便说了,那是自欺欺人罢了。”

&nb见顾弦禛神情一动,顾卿晚抬手阻止了下,才又道:“只是到底因为相遇在不合适的时间,不对等的关系,我对他没办法全身心投入,也没办法不计得失,放肆的让自己沉浸到那种不计身份,忘我无私的爱情中。我本也不是为了爱情,就能甘于卑微,舍弃自我的人。即便是爱也是有底线的,王府的妾室之位,触犯了我的底线。更或者是我到底不够喜欢他,到不了爱的程度。总之,选择离开,是我本心的坚持。既然已经离开,我也不可能再走回头路,都已经选择放弃了,再迟疑徘徊,不是我的性格。大哥能带我去大燕,换个环境,光明正大的生活,也是不错的选择啊。”

&nb如果可以,哪个女人不想拥有最纯粹,最美丽的爱情,可是她和秦御之间夹杂了太多不定因素,开始的太过不堪,她根本无法投入。有些伤害,不是轻易能磨灭的,有些矛盾,也不是只要有心,便能消除的。

&nb顾弦禛闻言却有些眼眶发热,顾卿晚说的清淡,可他岂会体会不到她话语中的艰涩和无奈,挣扎和悲凉。

&nb他的妹妹,那么美好,从前他发誓让妹妹一生无忧无虑,得到最好的呵护,最美的爱情,可她却生生忍受了这么多,被逼迫着成长。

&nb顾弦禛心疼的厉害,怜惜的站起身来,将顾卿晚拥在怀里,轻轻拍抚她的背脊,半响才道:“大哥都明白了,大哥回来了,以后谁都别想再欺负我顾弦禛的妹子!”

&nb顾卿晚也不知道为何,听到顾弦禛这话,眼泪顿时便涌了下来,拿脸颊蹭了蹭顾弦禛的胸膛。

&nb半响,兄妹二人才重新坐下,顾卿晚问道:“大哥,顾家一夕覆灭到底是怎么回事,为什么那半个传国玉玺会被顾家存在了当铺中,还有,那张藏宝图,大哥知道吗?我就是用藏宝图和苏子璃达成了合作,借以让他带我离开的,可是我也许出去了和他…分那份宝藏,大哥知道此事吗?”

&nb顾弦禛点头,笑着道:“妹妹做的很好,我都听苏子璃提了。顾家的事儿……”

&nb他沉默了下,思及顾卿晚和从前不谙世事的时候已完全不一样,便道:“顾家存放在当铺的盒子,是祖父从先帝的手中接下来的,在先帝爷驾崩前一个月时。”

&nb顾卿晚眸光不觉一怔,想了许多种情况,就是没想到竟然是先帝亲手交给祖父的。

&nb顾弦禛道:“当时先帝的身体已有些不大好,前往城阳的别宫养病,祖父奉旨做为钦差大臣,远在离程阳三千里的丰州办差,却突然被秘密传召到别宫见驾,祖父便只好装作感染风寒,暗度陈仓,连夜跋涉到了别宫,先帝将盒子交给了祖父,只说在他驾崩,新帝登基之后,新帝自会寻他讨要那盒子,彼时祖父只需将盒子呈上便可。祖父领了命,先帝爷便让人又连夜护送了祖父回丰州。故此,这件事,除了先帝爷和祖父,一度无人知晓。”

&nb顾卿晚一时面露恍然之色,苏子璃早先便有说过,他是怀疑大秦的先帝得到了周睿帝的宝藏,这才能所向披靡,一统天下建立大秦的。

&nb那盒子里放着半块传国玉玺,还要一张宝藏图,看来苏子璃还真不是捕风捉影,果然宝藏被先帝所得。

&nb顾家忠心耿耿,祖父和父亲都不过是文臣,她早该料到那盒子的来历才对,祖父是先帝的智囊,除了是先帝所托,又哪里还有旁的可能。

&nb顾卿晚不由因自己愚笨而懊恼,抬手拍了下脑袋。

&nb顾弦禛忙拉了她的手,宠溺而笑,道:“我的妹妹已经很聪明了,拍坏了可如何是好。”

&nb顾卿晚嘟了嘟嘴,道:“大哥刚刚说先帝吩咐祖父,说是新帝登基后会召见祖父讨要盒子,可盒子还在祖父的手中,所以说秦英帝不曾向祖父讨要过盒子,对不对?大哥,难道先帝驾崩另有蹊跷?秦英帝其实并非先帝指定的新帝?”

&nb顾弦禛为妹妹的敏锐和机警所震,眸露赞赏之色,道:“是,秦英帝确实没有讨要那盒子。”

&nb顾卿晚面露恍然,道:“这样重要的东西,先帝不可能忘记,所以一定是秦英帝这个皇位来的有蹊跷!说不定先帝的死,便是他篡位谋逆所得!大哥,这就是我们顾家覆灭的原因吧?”

&nb顾弦禛却道:“先帝驾崩当日,不仅秦英帝在,连礼亲王,义亲王还要两位朝廷大臣都在,先帝确实指着秦英帝这个太子传了位,接着才驾崩的,并且前御前禀笔太监拿出来的传位昭书也没有任何问题,再来,秦英帝登基时,先帝的皇子死的死,残的残,除了秦英帝其实也没旁的选择,秦英帝又是名正言顺的太子,故此当时登基毫无悬念和争议可言。”

&nb顾卿晚闻言有些发愣,像是受了打击一样,发亮的脸蛋都黯然了一些,顾弦禛这次见妹妹,总觉得妹妹变化良多,心中又心疼又难过,此刻见她这般,却觉她和从前那个爱哭爱笑的妹妹,也没多大差别。

&nb他安慰的又摸了摸顾卿晚的头,才道:“所以,这些年你可曾听过秦英帝登基的任何风言风语?”

&nb见顾卿晚摇头,顾弦禛才又道:“也是因此,祖父才一直疑惑不解。祖父当时是秦英帝的太傅,和秦英帝是一条船上的人,并且是先帝亲选了祖父做秦英帝太傅的。先帝将盒子交给了祖父,在某种程度上说其实和交给秦英帝是一样的。先帝最后驾崩时,据说神智已经有点不清醒了,故此祖父一直在想,会不会是先帝最后真的忘记了这回事儿。他曾一度动过将盒子交给秦英帝的念头,有一次甚至坐着马车已到了宫门口,然而最后,心中却总是不踏实。”

&nb顾卿晚点头,道:“先帝对祖父有知遇之恩,祖父是怕辜负了先帝最后的所托。看来祖父对秦英帝的登基,还是存了疑心的。”

&nb顾弦禛叹了一声,道:“最后,祖父还是选择将盒子送到了当铺封存。”

&nb顾卿晚拧了拧眉,“大哥可否知道,义亲王府中有一个密室,里头也放着一半传国玉玺,并且义亲王府中也存放了一张差不多的宝藏图,那张宝藏图被苏子璃盗取,我还跟着苏子璃去挖过宝藏,不巧,宝藏已空,想是早几年已经被转移走了。”

&nb顾弦禛还真不知道此事,闻言他一愣,英挺的眉宇蹙了起来,他站起身来,走了两步,陷入了沉思。

&nb既然顾家的宝藏图和玉玺是来自先帝,义亲王府的一半玉玺和藏宝图,很可能也是先帝驾崩前所秘密托付的。

&nb义亲王显然和祖父的选择一样,都没有将盒子交给秦英帝。

&nb宝藏是空的,是因为那宝藏图本来就是假的?还是说,先帝将宝藏分成了两份,义亲王后来寻到宝藏,转移了宝藏,已经将其据为己有了?

&nb顾弦禛一时也想不清这中间的蹊跷,总觉得有什么地方不大对劲,好像缺失了一块很重要的线,将一切都弄的隔雾观花,辩不分明。

&nb顾卿晚也百思不得其解,揉了揉眉心道:“大哥,你还没说秦英帝到底会何突然发作顾家的呢?”

&nb顾弦禛回过神来,眸光略冷,道:“是周家,不知从哪儿察觉了盒子一事儿。周鼎兴秘密向秦英帝进言,说祖父和父亲有不臣之心,私藏传国玉玺,并且污蔑祖父和礼亲王府私下牵涉极深。”

&nb他说着神情略有些古怪,顿了下才又道:“周鼎兴还想秦英帝进言,说父亲曾拿着你的八字偷偷让国子监的封老大人和燕广王的八字合过姻缘,所得批言,乃是天作之合,龙凤呈祥,合则可兴天下。”

&nb顾卿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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