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16章（2 / 2）

女神塔前的雕像虽美，却不及真人万分之一。

凤无霜突然便懂了，原来这世上当真有无法描绘的美丽，似流光穿透心扉，宏伟的惊艳中，几乎带有丝丝缕缕的疼痛。

摇光睁开了眼，轻轻眨了眨眼睛，目光流转的环视了周遭一圈，目光复又定格在凤无霜身上。“小姑娘，是你将我唤醒的吗？”

她的声音轻软，净瓷似的一个人，连语声也似水溅瓷上，干净清新的不似凡尘该有。

凤无霜点点头，抬头看着双脚悬空的摇光，“你真的是摇光？上一任的幽冥神？”

摇光轻轻颔首。

“你还活着？”

“不，我已经死了。”摇光淡淡的道，“你现在看到的，只是我陨落之前所保留下的一缕残魂，封印在锁魂盒内长达数十万年。今而封印被开启，再要不了多久，我就会消失了。”

“摇光大人……”卡洛伊斯哽咽的抬起头来，紫凄凄的眼眶，眼珠颤动如刚落音的筝弦。

摇光微微转过眼眸，看向卡洛伊斯如今的样子，秀丽的眉轻轻蹙了蹙，她的语气染了一丝森芒的凉。“你们……他竟逼你们至此！”

只一句话，她身上的气息陡然一变，眉目犀利如钢针。原本温婉如水的女子，瞬间似换了一个人，煞气凛凛，锋芒赫赫。

眼见这两种截然不同的气息如此流畅的转换在同一个女子身上，凤无霜这才明白，为何女神塔前的雕像，会有截然不同的两面。

“我们都不要紧，继承者已经出现了，摇光大人，您总算可以安息了……”卡洛伊斯用力擦了擦紫凄的眼眶，即便他根本流不出眼泪。

摇光却怔了一怔，目光突然看向凤无霜。那样的眼神……似惊非惊、似喜非喜、似怒非怒，古怪之极。

凤无霜被她看的有些不太自在。少顷之后，摇光脸上的凌厉之色才缓缓收敛，复又便会了温婉的模样，嘴角甚至还带了一丝浅笑，盈盈的目光的看着凤无霜，自语那般道：“睡了这么久，脑子都睡的迟钝了，你能唤醒我，自然是我的继承者……”

凤无霜皱了皱眉头，想要说什么，却又忍住了。

摇光冷不丁的开口道：“小姑娘，你叫什么名字？”

“凤无霜。”

“凤无霜？”摇光愣了一瞬，笑道。“不错的名字。那么无霜，你可想接任幽冥神的位置？”

这话问出，在场的人皆愣了一下，连凤无霜也不例外，仰头眯眼看着她。

摇光浅笑着，看似温柔，实则淡漠。

她的眼珠漆黑，盈盈的白光中似两点幽墨，里面埋葬了太多东西。幽深的一片，即便砸落巨石，也不会有半点反应。

她伸出手，细长的手指骨节干净，薄薄的一层白光笼罩，葱管似的手指越发苍白莹润。隔着空气轻轻指了指凤无霜的胸口，她淡漠的笑着。

“心之所想、目之所答。你的心告诉我，你不喜欢这个位置。”

凤无霜一惊，利剑般抬头，目光直视光中的女子，心中说不惊绝对是骗人的……这个摇光，好利的一双眼！

她明明什么都没说，她却将她心中所想摸的一清二楚。

“没什么好惊讶的吧。”摇光似看穿了她心中的想法，忍不住笑了起来。眼眸弯起，眼神依然漆黑深邃，她道，“我怎么说也比你多活了几千年，老妖精总得要对得起这个称呼。”

听到摇光毫不避讳的说自己是老妖精，凤无霜的表情呆了一瞬，又很快反应了过来。

罢了，看穿就看穿吧，反正她也没想要隐瞒什么。

凤无霜抬起头，坦率的直视摇光，坦然自若的道：“你猜的没错，我的确不喜欢幽冥神这个位置……从我知道有人在我身上强加了一层责任开始，就一直很不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