八十五.剥茧(一)(1 / 2)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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覃子安的面庞如枯朽的桐叶,焦脆的连最微弱的风都经受不住,他单薄的身子正因为猛烈的咳嗽而大幅度的颤抖着,身旁服侍的太医手中攥着的素帕上,一团暗红的血色像一道狠戾的刀剑,瞬间就划破覃楠兮一路强撑着的坚强。

覃子安突然病重,覃府里瞬间乱成了一团,萧落梅站在一侧,泪汪汪的望着覃楠兮,欲说还休了半天,还是转身暂退出去,大事当前,府里有太多事要她打理。

覃楠兮余光瞥见她离开,忙咽下眼泪,起身追了出来:“嫂嫂”

萧落梅应声驻足,望向覃楠兮的泪眼里全是奇妙的期待,她似乎十分期待她这一声呼唤。

“逸哥哥的事情爹爹可知道?”覃楠兮却不想和她多迂回,直接问道。

萧落梅听罢,神色僵滞了一瞬,眼中泛起些失望,摇了摇头低道:“我从未和爹爹提起过这些事。”

覃楠兮闻言,心底略宽了一些,屈了屈膝,便着急着要转身离开。

“楠兮!”萧落梅犹疑了片刻,还是开口唤住了她,自司徒逸出事以来,覃楠兮一直找各种借口拒绝见她,可她眼下好像是真有十分重要的话要和她讲。

“楠兮,之前的事,你哥哥他也是不得已的!你要相信你哥哥,事情远远还没有完,大表哥他不会有事的!”萧落梅眨了眨眼睛,横下心一样急急的说道。

覃楠兮听罢,秀丽的眉梢唇角纹丝不动。她自然知道事情还远没有结束,但后续如何,今后她是要靠自己去了解判断了。她静静的凝着萧落梅,欠身行了个礼,转身就消失在了房门口。

萧落梅站在廊下阶上,愣愣的望着覃楠兮孤绝疏离的背影,无奈的摇了摇头,也只好转身离开。

塌上的覃子安已平静了许多,太医喂过了急救的药,嘱咐他静养也便退了出去。房中,只有几个贴身服侍的家人,在安静的处理着各自手头的事。

覃楠兮跪伏在覃子安塌畔,强忍着泪,替他掖了掖被角。

“女儿~”一声微弱的慈唤从覃子安苍白的唇间缓缓流出,他慢慢睁开了枯朽如古井的双眼。目光在覃楠兮泪痕未干的脸上停顿了片刻,才游向地下忙碌的几个家人。

覃楠兮会意,捏着帕子擦了腮畔的泪,起身找了几个借口,将几个下人都支了出去。

“楠兮,你过来,爹有话要告诉你。”覃子安挣扎着起身,对背身站在塌畔的覃楠兮道。

“爹爹”覃楠兮回头,哽咽了一声,就再说不出一个劝他歇息的字来,只好一面匆扶住他,一面努力别过头去擦了自己不争气的眼泪。

“牧云的事,爹已经知道了。”覃子安身子靠向身后的锦垫,喘息着道。

覃楠兮闻言惊讶的望着他,随即也就释然,父亲毕竟宦海游历近三十年,他自有他自己掌握态势信息的方法。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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