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五四章(2 / 2)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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卫薇头越发晕。

她下楼买了盒银翘片,就着冷水喝了几颗药,裹在被子里发汗。

耳边机械的,有铃声在响,可卫薇晕沉沉的,根本懒得动。

她再次睁开眼,是因为开门的声音。

暗沉的夜里,嘀的一声,显得格外清晰。

卫薇脑袋昏沉沉的,却还是坐起来,“崇文叔。”她喊他。

客厅里传来人的脚步声,然后,那道身影停在卧室门边。

卫薇抬眼望过去,不由一怔——

这不是陆崇文啊。

清冷的月色里,这道娇娇小小的,还穿着女士套装。

下一瞬,那人敲了敲门,说:“卫小姐,是我。”——原来是林思琪。

卫薇愣了愣,连忙打开床头灯。

晕黄的灯光笼罩下来,还是让她不舒服。卫薇钝钝的说:“怎么是你?”

林思琪抱歉的解释:“陆董下午有急事飞广州,交代我跟卫小姐说一声。”她又特别歉疚的说:“之前我给卫小姐手机打过电话,但没有人接,因为陆董交代过卫小姐身体似乎不大好,所以我有点担心……”

听着这些,卫薇还是怔怔的。她坐在那儿,只是说:“他走了?”

林思琪还是抱歉:“是的,陆董最近工作比较忙。”

卫薇扯了扯嘴角,“哦”了一声。

“卫小姐,你身体怎么样?”林思琪继续问。

卫薇笑了笑,说:“我没事。”又客气道谢:“麻烦你了,林小姐。”

“应该的。”林思琪微笑。她说:“那我不打扰卫小姐休息,你在这边有事都可以联系我……”

卫薇也不知自己是点头还是摇头,见林思琪要走,她“哎”了一声,有些话想问的,却又好像不用问了。

卫薇垂眸。

她将床头灯关掉,坐在那儿。

黑夜里,是一个蜷缩的影子,还是像个可悲的傻子。

卫薇第二天回上海。

她没有跟林思琪说,而是悄悄退了房,然后将房间的账单结了。

这种顶层套房一点都不便宜,贵的要命。卫薇刷卡的时候,有点肉疼。

可一想到自己欠陆崇文的债,这些又好像是九牛一毛。

她坐上回去的高铁,才给林思琪发了消息。

然后,卫薇关机。

她闭着眼靠在座位上,还是感冒难受,鼻塞的厉害。

整个车厢很吵,尤其对面坐着个五六岁的小男孩,不停的哭,哭的卫薇脑袋越发昏沉,连一丝安静都没有。

小男孩的妈妈凶他:“不许哭!”

那小男孩不服气,指着卫薇面前山一样的纸巾说:“妈妈,这个姐姐也在哭呢。”

卫薇连忙纠正:“小朋友,姐姐是感冒。”

从高铁站下来,卫薇直接回了学校。

那个时候寝室几个人都在,不知在聊什么,见到卫薇进来,齐刷刷的戛然而止,只盯着她看。

在窥视与打量的目光里,卫薇走进去,走到自己的床边。

她坐下来,看着桌上的专业课本,收拾了一下去自习。

一路上卫薇看着前面,可那些窸窸窣窣的轻言细语还是不停的往她耳朵里钻,像是无数只虫子在不停的啃噬她。

卫薇抿了抿唇,脚下步子更快了一些。

她整个人头晕脑胀,什么都学不进去。

卫薇在安静的自修室睡了一觉,睡起来还是难受。

她不得不去校医院,扁桃体发炎,医生给她开了两瓶点滴。

输液室里不算安静,人来人往,卫薇挑了个窗口的位置坐下来。

她无所事事,将手机摸出来,开机。

那上面还是安安静静的,没有任何消息,没有任何电话。

卫薇忽然想,如果她死了,只怕也没有人会在意。

那一瞬,她望着外面,望着无垠的天际,忽然有一种一跃而下的冲动。

她本来是向着太阳而行的生命,热烈的像火,如今只想安安静静的,把自己埋起来。

卫薇变得愈发沉默。

她本来就是个沉默的孩子,现在可以一整天、一个星期都不说话。

那些闲言碎语飘在耳边,她坐在教室里,走在人群里,孤独的像个鬼。

卫薇周末的时候还是回陆崇文那儿。

他没有回来。

公寓里空空荡荡的,只有灰蒙蒙的光。

卫薇坐在那儿,只是坐着,不知该做什么。

很快,这个十月过去了,十一月这座城市变得愈发萧索。

第二个星期卫薇回来,陆崇文还是不在。

卫薇知道陆崇文在广州的工作安排只有两天,可是,他已经这么久没回来。

顿了顿,她给林思琪打电话:“林小姐,请问陆先生回上海了吗?”

林思琪抱歉的说:“卫小姐,陆董前两天回来过,不过又直接回北京了。”

“哦。”卫薇这样答着,挂掉电话。

她坐在那儿,看着空荡荡的一切,却都不是她的。

这儿很高,高的她站在窗边,就能跌下去。

卫薇怔怔看着。

她周末还有家教的兼职,卫薇坐两个小时的公交车过去。

她的这场感冒像秋雨一样,陆陆续续一直没有大好。头晕脑胀的从那户人家出来,卫薇走在人群里,裹了裹衣服,脑袋很重。

旁边是奶茶店,空气里飘着甜甜的味道,很香,很暖。

这一瞬,卫薇忽然无比想喝热一点的东西。

脚步顿了顿,她走过去,对着眼花缭乱的招牌发呆。

从高二那年家里出事之后,她就没有再喝过这些东西,她没有钱,也不想乱花陆崇文的钱。

“小姐,要喝点什么?”店员笑眯眯的问。

卫薇还是不知该如何选择,她仰面恍恍惚惚的看着,忽然,身后有人喊她,“卫小姐。”

卫薇怔怔扭过头去。

是一个穿西装的男士。

他彬彬有礼的问:“卫小姐,请问你现在有空吗?”

虽然有礼,却透着疏远,让人不舒服。

卫薇下意识的摇头。

“不会耽误你太长时间的。”他说,“陆先生的母亲想见见你。”

立在初冬的凉意里,卫薇忽然觉得冷,那种冷意渗到心底,她听见自己愣愣的说:“稍等,我想买点东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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