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百三十七章 自作聪明(1 / 2)
慕容风为他倒上茶,道:“贤弟夜半找为兄何事?”欧阳铮叹道:“有甚办法?小弟在床上熟睡,忽然生出一股对那厮的恨意来,再睡不着,只好来找大哥解闷了。”这话半真半假的,事实有可能他一直没睡着,或是噩梦中出现萧云而惊醒,慕容风也没去猜疑,他只想此人快些离开,便心不在焉的哦了一声,欧阳铮忽奇道:“大哥,你双目怎么有些红肿?”慕容风一惊,慌着闪开对视道:“是么,大哥我一直没睡着,可能熬出来的吧。”欧阳铮立知他没说实话,叹道:“唉,大哥,咱二人同病相怜,知根知底,你又何必不对小弟坦白呢?”
慕容风一惊,强笑道:“贤弟这是什么话?”欧阳铮怪道:“你看,不干脆了不是?男人哭又不是罪,更不是见不得人的事,哪儿需要刻意瞒着呢?其实,小弟夜中独处,流的泪何尝比你少?白天和黑夜,那也不过是流在心里和流在外面的区别。”慕容风松了口气,看来他什么没怀疑,都是自己太紧张了,就附和道:“贤弟说的是。”
“咦,纱笠?”欧阳铮这才发现桌上的东西,慕容风心一跳,闪电抢过,放到座后,无措地笑道:“这…这个……”他面上尴尬,实则是瞬间的焦躁堆垒,慕容风又自作聪明了,笑道:“原来大哥是想戴上纱笠以遮掩面上瑕疵,唉,这想法倒也别致,对,大哥这想法提醒了我,回去小弟也央求父亲寻访能工巧匠去制作一副肤色手套,戴上,多少能遮遮羞。”慕容风这才平静下来,心道:“看来只有进入聊天角色,才不引起他的怀疑,把他骗走。”于是他失落地道:“唉,大哥是比不上贤弟了,大哥这脸,是怎么掩也掩不住的,贤弟的手倒是好说,至少藏在袖子里别人看不到。”欧阳铮苦笑道:“大哥这话就错了,你的脸是破相,说来也没什么实质性的妨碍,可小弟的最爱是什么?琴啊,但那金手指一装,不能折弯,连带整个琴艺大降,此生还有什么真正的乐趣?”慕容风附和道:“倒也是,贤弟节哀。”欧阳铮双目闪出怨毒,狠狠地道:“都是那魔头,我恨不得生食其肉、吸干其血!”
提及萧云,慕容风也万分痛恨地道:“那都太轻了,凌迟油锅十八层地狱也不能抵消恨之万一!”两人忽从对方那里觉到了安慰。欧阳铮叹道:“不瞒大哥,小弟并非熟睡醒来才找你的,实则每到入夜就难以成眠,几欲将那魔头生撕成片,就是睡着了,也常会噩梦连发。”
慕容风也受了感染,忘记自己是在假意应付,投入地道:“贤弟那还是轻的,大哥其实比你更难熬,自面残后,小弟夜夜不能寐,就算勉强脱衣上床,也是辗转反侧,不得已穿衣出门晒月亮,但回来后还是重复的折腾,无奈,大哥干脆夜里整衣而眠,一躺不下去就出房用铁扇乱抽乱砍,什么树啊,墙啊,全当成萧魔头,发泄一通再睡就容易多了。”
“萧魔头”?藏身的萧青才觉不对味儿,只听那欧阳铮赞道:“大哥这方法好,小弟回去马上借鉴一下,唉——”他忽然一转口气,道:“其实我们对那厮的恨不言自明,但……我们每提他时总以‘那厮’、‘那魔头’相称,小弟觉得,这个……只有反效果。”慕容风也思忖着道:“贤弟之言有理,其实避而不提那人名字,反而更会让那日妖器凌空的场景闯进我们的梦里造就恐惧。”两人会心,欧阳铮道:“不若我们一同提着名字,骂那人一句如何?”两人微微一笑,齐开口喝道:“萧云,我要将你碎尸万段!”每一字、口吻,竟然一点不差,两人互望着,放声大笑起来,突然内室的帐幕一动,欧阳铮察觉,咦道:“里面有人么?”慕容风一震,这才想起正务,一拉他袖子,道:“可能是……窗户刮进的风,理它作甚!”不自觉的,条件反射的理由“可能是耗子”他没敢用出来。
欧阳铮转回身,道:“与大哥这一席话,小弟受益匪浅啊。”慕容风道:“实际上萧云那魔头的末日就快到了,正道这近万人一组合,迟早让月魔教灰飞湮灭,让那萧魔头成过街老鼠!”“好,咱们就等着这一天!”两人坚定一点头,欧阳铮道:“今夜小弟就先告辞了,明晚再聊!”他一起身,慕容风也没挽留,只道:“我送贤弟回去。”欧阳铮拂手道:“大哥这就外了,送到门口即可。”
到门口送走欧阳铮,慕容风松了口气,打点起全部精神,走向帐前,恭声道:“让仙子久等了……”
欧阳铮走在路上,忽觉出一堆疑点来,那慕容风怎么会把他用千金买来的贞妇烈扔到门外?他又在房中做什么,真的在哭或者整理东西?若是哭,怎可能不是灭了烛躺在床上?那馨香是怎么回事?是不是那纱笠发出的——不对,那该是一个女子纱笠啊,慕容风要用,更犯不着涂香……而那帐后的动静是什么?风?今夜可是无风……
有问题!欧阳铮停下,回身,心道:“看你要瞒我什么!”
慕容风唤了一遍,没动静,疑道:“仙子?”依旧无声,他一惊,急扯帐幕,仅存一缕馨香。莫非仙子回归了?慕容风刹那间像是没有了支柱,正要瘫倒,忽见洞开的窗户,才狂喜道:“原来仙子是出去了,想必是觉得厌烦了,是啊,怎能为了避开欧阳那厮就让仙子受委屈躲起来?”他一跃,也出了窗,房中烛火都没去灭。欧阳铮来敲门,推开,自然发现空空如也,不过,他看到了开着的窗户。
行在夜间,萧青心道:“我刚才真傻,那个人明明是哥哥的仇人,怎么可能帮我呢?”她没什么方向布局观念,走了半天,倒是到了那聚义场,只见帐篷一座连着一座,篝火未息,巡逻的卫士倒不是每个帐篷中一个,而是大概每十几座帐篷才有一个轮班的人,通常这个帐篷里的人巡夜半个时辰,就去叫醒下一个帐篷里睡在最外面的那个,如此争取最大化的休眠,但如此一来巡夜者稀疏了不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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