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三十六章 指点江湖(1 / 2)
“一、二、三、四...这暮鼓晨钟,飘渺而来,心神激荡之后,徒留荡荡虚空。寒山寺击鼓的大师,想必是参透了人生。人生如梦幻泡影,世事又何尝不是如此?唉,短短几十年,连伯阳庄周都差之一线,也不知,我能不能抓得住!”
黄昏黄树,碧波碧草。
寒鸦寒水,孤客孤舟。
一艘废弃的渔船,在河里,缓缓飘荡。船上,一个有些颓丧伤怀的嗓音,自言自语着。少年蓬头散发,潇洒平躺,眼中却暗含这沧桑,正是几ri前被带到罗绮门审问的闵诚瑾。
闵诚瑾握着酒葫芦,迷离的眼神,忽然变得清澈,肆意扬声,喝道:
“断人肠处,天边落照水边霞。
枯荷宿鹫,远树栖鸦。
败叶纷纷拥砌石,修竹珊珊扫窗纱。”
声音粗犷嘹亮,更兼情感真挚,喊出一场深秋的荒凉。闵诚瑾沉默下来,周围也是一片死寂,忽然,竟从岸边传来声声喝彩,惊得他匆忙爬了起来。
“闵大哥?”来人竟是路过此地的仇天虞夕,他二人本想在城边河道里打些水,听到有人沉吟,不想却是闵诚瑾。
闵诚瑾认出仇天,凌空一跃,从乌篷船上踏到岸边,拍拍仇天肩膀,笑道:“果真是人生何处不相逢啊!小天,我只长你半岁,不必那么死守礼节,叫我诚瑾就是。这位兄弟是?”闵诚瑾好奇的指向虞夕,冲仇天发问。
两人同是一腔热血的青年才俊,惺惺相惜,一见如故。
仇天喜笑言开,挟着虞夕素手,笑道:“这是我叔叔的义子虞兮,比我略小一些,叫他小兮便是。”虞夕挣开仇天的拉扯,却被闵诚瑾搂住肩头,只听他豪迈大笑,道:“好,小天的兄弟,那就是自家兄弟!”
不料,虞夕匆忙躲开,浑身不自在。
仇天生怕闵诚瑾误会,忙解释道:“小兮他自幼生活在异域,不善言辞,不苟言笑,诚瑾你不要见怪。”
闵诚瑾不觉尴尬,爽朗一笑,说道:“无妨,人各有好,各有各的习惯,这没什么。”
仇天在衰草丛中择了几块青石,扔下手中剑,与闵诚谨相对而坐,打趣道:“你不是被莫师兄带回清风观,严加管束了吗?怎么又跑到这儿逍遥了?”
闵诚瑾哀叹道:“你也知如今是逍遥畅快啊?唉,清风观一群迂腐愚钝的道士,谁呆的下去?我告诉你,莫师兄与我情如同气连枝,他助我溜了出来,可是,唉,出门又遇到了麻烦。”
仇天看他锁眉,追问道:“什么麻烦?”
闵诚瑾垂首叹气,说道:“这就话长了,还是上次跟你提及的秋渐离。渐离兄与我倾心相交,甚为投缘,无话不说。彼此经常切磋武艺,江湖中人也是知晓。但他人不知,渐离对同门师姐——灵巧女杜巧巧一片痴心爱慕。只因杜巧巧一句玩笑之词,惹得渐离兄命丧山头。”
仇天一惊,想到杜巧巧一双媚眼,皱眉道:“那女孩儿,如此蛇蝎?”
他肩头微颤,继续说道:“我被萧道彦杜巧巧百般纠缠,最终还是陪他们去了次罗绮门。大殿里,连蒲仪那妇道人家痛失爱徒,怒火万丈,不分青红皂白,几乎要直接将我击毙。”
“好泼辣无理的妇人!”
闵诚谨接着说道:“萧逸行拦住她,先道歉道:‘渐离是我门中天分最高的弟子,一代英杰,最受夫人喜爱。她情绪激动,你切莫见怪。’随后又问道:‘你和渐离最近riri厮混一处,想必知晓一些实情。江湖中人皆说,是你杀人夺艺,为了学须弥步而逼死了渐离。但我知道,你若是那种人,渐离不会与你交好。是非曲直,还望阁下说个明白,也为你自己洗个清白。’”
“这萧逸行,倒讲几分道理。”
“孔雀爱惜se彩斑斓的翎羽,狸猫爱惜优雅细致的毛皮,君子也爱惜名节。可我师兄是君子,我才不是。我就冲他冷笑:‘是非曲直,我心里自有定论。我闵诚瑾行事随心随意,但无愧于心。’说罢,便要离开那是非之地。谁知萧逸行却不肯放行,两下便将我擒住,技不如人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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