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九十章、隐藏的真相(二)(1 / 2)
“实则,是不是你指使的,并不重要。”
李旭缓缓起身,冷冷地眸子仍是牢牢地注视着她,似非逼得她去面对这个残酷的真相,不允她逃避。
沫瑾一手撑着地,一手按着胸口,那一处痛得厉害,伴随着每一次呼吸便有一阵阵的钝痛袭卷全身,痛得她快撑不下去了。
然既便是如此,她除却默默流泪,执意不肯哭出声响。
“不论初心有没有害得岚月失去孩子都不重要,重要的是,岚月需要这个孩子离开,而本宫在不能戳破她这个谎言之前,需要有个人为此事担责,那个人可以是宫中任何一个女子,只是初心却让你成了那个人。”
“为什么,你们为什么要这么对我?”她凄厉的哭喊着,一手握拳,重重地击落在冰冷无情的地上,却得不到答案。
他们在谋划什么,她不知,他们想要什么,她同样不明,可是,为何要让她也成为这局棋中的一枚棋子,她无欲无求,从不曾加害于人,处处忍让,结果,自己忍气吞声换回来的,竟是他们无情的利用,到如今亦成了一枚弃子。
她不甘心,她好不甘心呐。
“苏沫瑾,你可还记得,那日本宫问你可恨我,你那时,是如何回答的?”李旭居高临下的望着她,好似她的生命便只在他的转瞬一念间。
是啊,那时她是如何回答的。
如今回想起来,那竟都成了笑话,彼时她还以为他是转了性,竟会关心起她的情绪来,此时想想,许是那时他们便已布好了这局棋,只待请君入瓮,而阴错阳差间,她便成了那个替死鬼。
“殿下,初心是你安排的么?”
她犹不甘心,透过迷离的眼帘望着他,她已被他伤得千疮百孔,也不在乎多受一遭,权当让自己彻底死了心,不要再抱任何期希了。
“初心么?她却是个意外。”他仰头似思索了一阵,这才说道,“梁晴同本宫说,以你这性子,是决计不会伤害岚月的,哪怕她再如何的不是,你也会处处忍让,只是,她也觉着初心不会无缘无故有这个胆子对岚月下手,你们二人,她都说不通透,而初心又一口咬定是你指使,如今看来,也只有你背了这个罪名了。”
“那么,殿下打算如何处置我?”
沫瑾望着他冷冷一笑。
真是笑话,为了一个根本不存在的孩子,却要她来担这个莫虚有的罪名,他们可真下得一手好棋呢。
在她问出这一句话之时,李旭的脸上微微有一刻犹豫与艰涩,似遇上了一桩极度为难的事情,让他纠结不已。
“本宫本只想削去你瑾良娣的身份,将你送出宫去的。”
沫瑾怔怔地望着他的脸,努力的分辩着他的话到底是真是假,只是那么多次,她却从未看透过他的虚情假意。
“反正你三天两头的往宫外头跑,本宫知道你亦无心留于宫中,不若放了你出去,你我都落得轻松自在。”他侧迈一步,忽然避开了她的注视,“原来,太后亦同意了本宫这个提议,太后对你,实也是用心良苦,除了晴儿,本宫打小便未见太后对何人这般仁慈过,但凡换作旁人,怕是早被仗毙了,唯独对你,她确实心有不忍。”
太后么?那个她以为不会再信服自己的老者,在宫中的岁月,她便如梁晴所言的,真的是一棵能庇护自己的大树,由着自己在她老人家跟前任性,肆意的与梁晴嬉闹,甚至教导她如何在宫中名哲保身,隐忍修心。
若不是太后,她怕是早便被这皇宫磨去了本性,不复昔日的纯真。
然却也是如此,令她失去了防备之心,让她痴傻的信了身旁的所有人,包括眼前此人。有了这么一个有力可靠的庇护者,实不知是她之幸,亦或是不幸。
“太后和殿下真是这般决定的?”她淡淡地笑了笑,问着他。
他即说是原本,那么便是说后来又出了变故,他们的这个决定又是被何人何事所推翻了吧,那她的命运又会如何?
她望着他的侧身,好似隐隐听到了他的一声叹息,似夹杂着许多无奈与挫败。
“只是,太尉却不肯善罢甘休,道自己的女儿初为人母原是满心欢喜,期盼着诞下本宫的第一个孩子,而今突然失去了孩子,她痛苦不已,又怎能轻饶了你性命,那怕是本宫与太后搬出了你和亲公主的身份,他们亦是不肯松口,只道皇子犯法亦如庶民同罪,更何况你一区区和亲公主。”
果然,他们还是不肯放过自己。
他悠悠一声轻叹,不再遮掩,返过身在她身旁蹲下,这时才看到她手侧的地上已积了一堆血水,顺势看到她手上的那一道伤,白色的瓷碗碎片仍扎在掌中,只露出一小截还未被血水染红。
伸手将之拔除,而后从怀中掏出了一场帕子,紧紧地缠绕住伤口,一边包扎一边抬眼看她的神情。
她好似没有了痛觉,便是他将伤口扎得极紧,也不见她缠一下眉头。
哀若大于心死,还有什么是她会觉得难过的呢。
“那么,殿下答应他们如何处置?”
他包扎好她的手,静静地蹲在她身边,不知该说什么时候,明明在自己进来之时,他便想好该如何冷酷无情的告之她事情的真相,让她做个明白的死鬼,而今看到她这样子,他突然有些不忍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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