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百六十二章 心结(2 / 2)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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新工程很正常,陈香在最后做着检查,也马上要出院了。

而张路,也要回小城了。这次的回去,用张路的话说,可能就是这辈子最后的一次合作的结束。我说张路你能不能别说得这么悲情呀。张路看着我,那眼神,我竟是有点陌生。突而张路说:“一起吃顿饭吧,就我们俩。”我听出了话中的含义,点头答应。我不知道,原先和铁子在小城疯闹时,那个说干就打的向前去哪了,现在,变得这么阴怨,这他妈地,我还是我吗。是的,我明白张路的意思,包括那个陌生的眼神,一起走过这么久的路,张路熟悉我,我也熟悉她,而她这样最后的要求,我知道,她是有些话想说的。

真的就我们俩。点了几个简单的菜,我夸张地点了瓶红酒,笑着说是烂菜配好酒,草根配精英。张路没有笑,也没有阻止,或许我这个幽默,如陈香说的那个幽默一样,一点也不好笑吧。

张路根本上没有动筷子,只是倒了酒,端起来和我一碰,干了。猛然的一大口,张路呛得咳了起来,我说慢点。张路低着头一只手抚着胸口一只手摆着,咳嗽过后对我说:“别拦我,向前,我需要一些说话的勇气。”

我默然,无语,心里乱成一片,也是一口而尽。冰凉的酒液滑过食道,注入胃里时,没有火烧的感觉,竟也是冰凉的一片,我眼角,沁出泪滴。

张路咚地放下杯子,直直看了我,突地对我说:“向前,我几乎快不认识你了,你刚才说要我别说得这么悲情,你其实,这就是一种逃避,一种不负责任的逃避,总是用自己内心的一些想法,代替一种现实,试图把自己埋在一种臆想中,让一切麻醉,但有用吗,向前,你承认吧,你这其实很不男人,让我张路看不起。你当时仗义出手,相助刘路还有帮着我处理那些纠纠结结的感情时,我是佩服你的,真的,我也从你的一种果敢中,得到了一种启示,所以,我把事情最后引到了现在这种局面,说实话,向前,我有成就感,而且我很享受现在我所创造的这种和谐的局面,但向前,你有成就感吗?”

张路直直地望着我,每句话都打到了我的内心。一个男人,在一个女人面前,第一次被剥得体无完肤。或许这样的话,还真的只有张路这样的朋友才能跟我说,也只有她会说。我不是*,人也不傻,我知道张路说的意思。就比如说我让张路别说得这么悲情,其实还是在心里给自己留后路,而张路却是一语中的,是的,这真的就是最后一次的合作,而且严格地说,上次工程结束的时侯,就完全结束了。现在,是张路的一种私人的感情在赞助我们。而我,却还是想沉在其中,这真的或许就是一种逃避呀。正如,我明白陈香的意思,而同时也知道苏小禾的所想,一切,都不愿面对,真的在自己的一种臆想中,想要给自己一种假想的平静。妈地,用网上的话,这真的就叫“然而并没有什么卵用”呀!

我在张路眼光的逼视下,深深地低下了头,眼角的泪滴,不争气地滑落。

张路却是哧了一声,接着说:“向前,你是个明白人,我也是个明白人,其中的事情,我看得清,相信你也看得清。你为什么把事情处成这样的一个局面,说白了,你是贪心!”

我脑子嗡地一下,我不想这种人性的本质,在张路的嘴里,这么明明白白地说出来。

张路接着说:“你让两个女人痛苦,你表面上装着谁你都会照顾,你以赵江的两个保证要我帮你,我帮了你,跟你说实话吧,我不是冲着你,我是冲苏小禾,是的,苏小禾了不起,我佩服她的一种勇气,她能迅速地在一种纠结中,清醒地看到自己的位置,而让你和陈香在一起,她永远是为她最在意的人,选择一种最上等的签,宁愿自己冒险!”

我真的明白了张路为什么要猛喝那么一大口的酒了,我无法直视她的目光。

“你贪念一种成长相伴的无法割舍,但你同时舍不得大好前程实现抱负金银满地的诱惑,所以,你游走着,你挣扎着,但你从来没有一次,成功地说服过自己,你妄图以别人自觉的一种退让,来成全你心里减少的负罪感,却是没想到,两个烈性的女子,让你点小伎两无法得逞,所以你痛苦,你纠结,你逃避,你这也不得罪,那也要顾全,让别人觉得,希望似乎就在前面,而却是你内心里都无法给自己一个肯定的答复,这所谓的希望,究竟是偏向爱情的美好,还是偏向道义的一种承担。”张路的话,没有停,而越说,我越是无法直面。

“所以说,我帮了你,我也只能帮你到这里,而且,以后,我不会再帮你,因为那个时侯再帮你,就是害你。我无法代替你的内心,替你说个所以然,主意在你自己的心里,我将新单续签,你看到了我的努力,我是完成王妙的嘱托,同时,我也是完成自己的道义,所以,我不欺骗自己,该做的,我做了,该感谢的,尽在我的努力之中,向前,我不欠你任何情,当然,这话听着无理,但有义。我只是希望,你尽快地走出自己,不要再伤害最在乎你的人,不是所有的人,都会在你面前当个恶人,如我一样,说出这些大实话。你好好想想吧,今天,真的或许是我们能坐到一个桌上不多的机会。”张路说完,又是喝了一大口酒,轻轻地低下了头,脸上,是一种莫明的伤感。

我收住了泪,其实,正如张路所说,最不该流泪的,或许就是我自己。

我有一种重压之后的痛,但也有一种释放后的轻。

我没有说任何话,只轻轻地对张路说:“谢谢!”

张路轻轻地笑了说:“记住你说的这两个字,你知道最应该说谢谢的是谁。”

我没有再接续任何一句话,或许,此刻所有的话,都成了多余。

张路和我分别时说:“我明天走了,那边催得紧,我回去后,会去看苏小禾的,我也会照顾她,但你的事,你自己办吧。”

我说送下你吧。张路说现在不就是在送我吗?

告别,我再无任何话。

我真的没有去送张路。风一样的女子,注定如风一样离去,而我却正如张路所说,我几乎连送的资格也没有呀。

张路走后,刘路主动打了电话过来,说是香姐出院时,招呼她一声,她来接。

刘路是一如的鲜活,或许在她的记忆里,这一段是她人生的最烂漫的时侯吧。

真的是刘路接了陈香出院来,而出院后的陈香,竟是没有来由地鲜活无比,除了我内心里,一直死死地盘着张路的话,我应该有自己的决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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