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四章(2 / 2)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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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们知道自己个子小、力气小也不是一两天了,而那眼神是在她被脱了衣服之后才那么明显的表现出来的,也就是说是因为她的身体。她的身体和他们最大的不同就是没有毛,还有性/器上的差异。安晓洁直觉排除了后者,十有八九就是毛了。

不可否认,有毛的他们更容易在冬天存活。安晓洁记得确实毛发丰茂光滑的动物更容易受到异性的青睐,可是,该死的,她才不是像他们一样的野人呢!

去他的野人!去他的的毛!

不过该死的,她该高兴的,她在他们眼里没有吸引力!

安晓洁使劲搓揉身体,整整一个冬天过去了,整整一个冬天她都没洗澡!也没洗头!头发一绺一绺早就脏得要死。她只能在很少几次分到喝的水的时候,解下丝巾,沾了水擦擦手和嘴。

她发誓她从来没这么脏过!

她在角落背对着其他野人,眼角却随时注意着其他人的动作,她再也不希望发生先前的状况了,只希望随大流,不出太大的错也不会引起什么注意。

好疼!

伤口碰到水引来一阵刺痛,安晓洁吸了一口冷气,斜侧头看去,手臂、肩甲、小腿上都多多少少有几道瘀青和伤口。血丝正慢慢从伤口泄到水里。

看到这一幕,安晓洁一阵后怕,希瑞指甲的锋利坚硬程度她是见识过的,能削石头!如果那两个人没控制好自己现在早就是缺胳膊少腿了。

这次短暂的冲突让她对这些野人的武力有了更为深切的认知,她在这里唯一能做的只有忍。

斜边里忽然伸来一只手

是希瑞。

安晓洁不太想理他,在度过的漫长冬季里,她不得不对自己的心承认,希瑞不知从什么时候起成为了特殊的那一个,这个高大的、比她强壮许多、会照顾她的男人,即使他是个野人,安晓洁无可避免的产生了一种依赖的情感,可现在,他的不作为让她失望了。

能依靠的只有自己。现实就像一个迎面而来、响亮的巴掌,狠狠打在脸上,疼在心里,让她清醒而深刻地意识到了这一点。

安晓洁维持挡住胸腹的动作,垂下眼帘,闭紧了嘴巴。

希瑞却不依不饶地把手伸在她面前。垂下的视线里是一把油绿油绿的草叶,叶片看上去肉肉的,有点厚度。手的主人以为她不懂,还特地伸回去搓揉了一番,才再递到她面前。

白色细腻的泡沫,就像肥皂,那正是她现在需要的!

她掀起眼皮看了希瑞一眼,那张一向表情不多的脸上能看出兴奋,一点点困惑,也许还有一点点讨好。

脱衣服脱那么爽快,裸/体毫无压力的他……其实他根本不能理解刚才的事对她意味着什么吧。

安晓洁沉默地接过这种有肥皂功能的草叶,然后用肢体表示了想独处的意愿。

能出来希瑞挺高兴,见安晓洁想独处,便径自游开摘了好多草叶,搓揉捣碎了仔细打理自己。

她沉默快速地擦洗完身体和头发,同伴们因为额外要打理身上厚重的毛发,虽然早下水,反倒比她要慢上很多。

水很冷,像要冷到骨子里去,她的脸色惨白起来,但她还能忍受,直到见到有人第一个上了岸,她才僵硬地摆动双腿慢慢向溪边淌去。

那人上了岸后,四肢着地,高速左右甩动自己的身体,就像所有洗完澡的多毛动物一样,水珠四射。

安晓洁想都没想踱着脚跳了几下,迅速捡起地上的兽皮衣裹上,兽皮衣其实是上下两块分开的皮子,一块到胸口直筒状的用来裹住身体,另一块则像披肩一样披在身上,最上端戳了两个口子,可以把绳子穿过去绑起来。

对她兽皮衣显然过大了,一直拖到地上,平时走路她都需要小心提着。安晓洁不是没想过将兽皮衣弄得更合身一点,可一她没有工具,二看山洞里兽皮紧巴巴的样子,想来会引起不必要的麻烦。而麻烦,是安晓洁现在最不想要的。

她俯身捡起地上散落的衣物,上衣都被蛮力扯坏了,外套还好,本身就是拉链式的,除了被扯得变了形外问题不大,贴身的V领衫和胸衣则因为不得法,被毫不留情地撕拉坏,已经不能穿了,内裤也是,臀部左侧接口的地方应该被指甲划破,只最边上的线口还可怜兮兮地接着两块几乎裂开的布。唯一还好的就是她的裙子了,因为松紧带苟且残存下来的裙子。

她解开外套右侧口袋上方的扣子,从里面取出手机。

她的心沉了下去。

手机的屏幕碎裂开了。

安晓洁抿紧唇,去摁手机边上右上侧的开机键,屏幕黑沉沉的,没有一点反应。她不死心,连续试了好几次,忽然想起手机早就没电了。

也许没摔坏,只要找到充电的地方就好了,她这样安慰自己。

突然伸过来一只手蛮横地抢走了安晓洁手上的手机

是那两个看守!

不久前的暴力还历历在目,身体还残留着当时被施暴的感觉,她忍不住害怕地颤抖起来。

抢手机的那个看守指着她大声说着什么,语速又快又急,甚至还想向她动手,她下意识瑟缩地向后一倾避了开去。幸好另一个看守拦住了他,似乎劝了几句,抢手机的看守神色不甘地看着她倒没再动手。

随后他又瞅着手上的手机摆弄几下没反应,蹲下/身用手去锤,力道一次比一次大。脆弱的手机很快变成一摊破碎的零件。

抢手机的看守见没什么花样,叨叨了几句,起身和另一个看守走开了。

安晓洁呆呆望着地上的破手机,好一会儿才蹲下,手指微颤着,好不容易才将零件都拢在一起。

那一刻的心情,大概就像无边黑暗里战战兢兢守着、呵护着的一丝火光,火光,却被吹灭了。

被另外一个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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