佳公子,洛召楼(1 / 2)
与徐进良说完那番话,云容看似平静,实际有些虚脱了,只是强撑着罢了,她本性柔弱善良,不是会耍手段的人,只不过咬准了徐进良不是大奸大恶之人,只需在虞楚一事上肯倒戈帮着自己而不是龙心就好。她自信的是自己在大哥心中的位置,就算龙心肚子里有那么一块肉,也抵不上云羿十八年来如父如兄的爱。
龙心自打与云羿成婚后待自己是真好,她很感激,但这不代表在虞楚这事上她就会帮着她,人总有底线,总有某件事,某些人,是不可侵犯的。她并不想与龙心作对,只是依照现在的局势来看,事情似乎复杂了起来。
大哥在朝内的事情太忙,所以她这个妹妹必须替他处理好内闱之事,谁若是还让大哥分心,那就是该死。就算那人是龙心也好,洛凡安也罢,谁都不行!
她一边走着一边盘算,后庄原来看押洛凡安的人都已处理,如今知道洛凡安真实身份的人算上自己全府上下有五人,这几人当然会保守秘密,但眼下她最害怕的是大哥似乎与洛凡安走得又近了许多,情之一字,任何人都不能免俗,即便是云羿这样的人。龙心敏感多疑,真要被她察觉到洛凡安的存在,她不能保证这个善妒的女人会做出什么可怕的事情。
离林子越来越近,茂密的斜枝错落有致,隐隐将那人挺拔的身形遮盖了些许,但形在,气韵仍在,即便是深秋的松柏也压不住那年轻人蓬勃的朝气,他就像太阳般耀眼,即便被掩盖了些许,仍改变不了他的本身。
他似乎瘦了些,蜂腰紧束,藏蓝色的麻衣包裹着律动的肌肉,站在林子深处朝她微笑。
云容一路小跑,奔了过去,林子中静谧温甜,晌午的阳光穿过树叶射了进来,洒在两人周围,像那碎了一地的赤金。
“召楼......”云容轻轻地唤着他的名字,上前抱住他,他亦是紧紧搂着她。两人不再说什么,这纷扰的时光终究亏欠他们太多,他们有太多的时间该在一起,该享受这平凡的美好,但却总因为那些诡计阴谋不能得偿所愿。
五日前的那枚印章终还是暴露了他的身份,在那之前云容总是疑虑,为何这个年轻人的言谈举止与青涩记忆中的那人是那样的相像。“虞楚”临走时,曾被叫去她的房间,她害怕才知晓真相就又会失去他。
“召楼......”她颤抖地念出了这个心底藏了多年的名字,他惊讶许久,他自诩已经隐藏得甚好,为了掩饰身份,云羿特地传授了他缩骨之术,使他看起来比之前略矮了些,加上那个冒牌货的存在,她应当是猜不出的。
三年之前,父亲突然得了怪病,国主之位悬空,他被命令立即入关,可才入密室没多久,突然杀进一伙人,杀了他的心腹,他闭关到一半,受到这等打扰,功力大减,受了重伤逃到外边才知,外边发生了六王之乱,他的那些亲人,那些最敬重的叔叔舅舅,为了夺得父亲的国主之位,互相残杀。谁也不顾他的危险,他们恨不得他早日死了他们好名正言顺地继位。他赌了一把,划破自己的脸,偷了一匹好马前去国公府投靠自己的母舅皇甫尚华。皇甫尚华对他先是礼待,等入夜时却以**将自己药倒囚禁于暴室,逼迫他吐出普华经的秘诀。
寻常人只知道漠华国主须修炼普华经,实则漠华国玺所在的衡仑山须得嫡传的一子一女同练普华经,以最纯正的血液方能开启。
他抵死不从,不肯透露,皇甫尚华想杀了他,却舍不得他身上的那一半漠华血脉,便囚着他,另外派人捉拿洛凡安。他是嫡长子,自幼锦衣玉食,受万人膜拜,沦为阶下囚后却遭受各种酷刑,求生不得求死不能。
他被囚禁了两年,期间为得取普华经奥秘,皇甫尚华选中一个与自己身材气质相似的傀儡易容成自己的模样,替自己从云羿那边吸取普华经奥秘,再通过暗人,将记下的经书抄写加密偷运回国公府。云羿非等闲之辈,传授了假洛召楼半年的经书就看出了些许端倪,为了不打草惊蛇,云羿一面假装不知道,继续让云容侍奉假召楼,并且在经书的重要处做修改,由府中暗人将假经书送出去,另一方面偷偷派人四处打探他的消息。终于在一年前探听到他的消息,使了个声东击西之法,在琥锝引了战火,琥锝距离国公府所在位置极近,皇甫尚华不得不前去助阵。猛虎一离山,皇甫尚华的两个脓包儿子没了主意,这才让云羿将他成功救回,并制造了他是自己出逃而并非云羿接应的假象。
可他一逃跑,皇甫尚华在京中的关系网极为庞大,云羿再聪明再能干也只不过三十出头的年纪,哪里敢与老奸巨猾的皇甫家硬拼,只得不动声色继续养着密室中的那个冒牌货。却将他乔装成别人的模样,改名虞楚,混入昊明侯府。而后又故意制造了那场英雄救美的好戏,目的是能名正言顺地收他做弟子,好将真的普华经传给他。
来到昊明侯府时,洛召楼身心巨创,幸得云羿照拂才慢慢恢复,云羿知道他与云容两厢情愿,便安排他近身保护。分别两年,重见恋人,却不能道明自己身份,他害怕这一切的真相会给她带来伤害,所以只是默默地守护着。当年初见云容时,只是单纯地感到与她在一起甚是轻松,很舒服,而这种舒服,随着时间流逝逐渐扩散到每一寸肌肤,每一处心田。在国公府被囚禁的两年里,夜深无人时,回想过去,他才发现,自己有多喜欢她,几乎每一个开心的记忆都是因为有她而快乐。父亲告诉过他,他不仅是国主继承人,更是个男人,男人该保护一切自己觉得重要的东西。那样看来,他要保护的,首当其冲,就是她了。
可就是因为有多么强烈的爱,就能产生多么强烈的恨。两年幽禁,两年分别,造成这一切的便是那些个乱臣贼子!他本是温润如玉,朗月清风般的贵公子,但几日前在知晓那淮洲知府尹刚竟与国公府相互勾结时,他本可以处理得很好,但却还是忍不住一下子砍了那人的脑袋。
便是因为这些人的存在,才使他与心爱的女子分离,如若不然,他们这三年该会有多幸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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