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百九十七节 碰头,该来的都来了(1 / 2)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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前文说到龙天羽被张毅躲在暗地里刺杀,结果车夫老四舍去了一只臂膀救了龙天羽的性命,在关键时候龙天羽用身体护住李洛,替自己心爱的女人挡箭,而李洛则是对龙天羽的感情更上一层,在回济南的路上,将龙天羽拉上马车,看着他褪去衣衫后的伤痕默默的流泪。,龙天羽感觉到背上一阵湿润,一只温柔的小手轻轻的抚摸着背脊处的伤痕,而带着几分决绝的说道:“以后不允许你再说这样的话了,我既然来了济南,就注定这一辈是你的人,你生我也生,你死我也死,绝不负君。只是你要答应我一件事情,尽量保全自己的生命,在遇到危险的时候,多想想我,多想想你的亲人们,想想我们对你的担心,这也就够了。至于其他的东西,既然我进了你的门,就已经是你们龙家的人了,早就和过往完全的割裂,你不用过多的单行其他的,只要你对我好,我就满足了,真得满足了。“

见李洛如此说话,龙天羽哪里还控制得住自己,翻身将这位懂事的女孩牢牢的抱在了怀里。从李洛的话语里面听出来,眼前这位聪明的女孩已经揣测出了自己在辽东的事情,恐怕很多时候并不是像表面上看到的这么简单,所以再用这种方式对自己表白自己心迹。只是无言以对的龙天羽还能说些什么呢,只能反反复复的念叨一句:“我绝不负你~!我绝不负你~!”[搜索最新更新尽在.huaixiu.bsp;龙天羽与李洛紧紧相拥在一起,恨不得眼下的时光永远停留在这一刻,但可惜的是时间不是永恒的,短暂的甜蜜之后,依然要回归残酷的现实。车子很快就到了南城兵营之中,一阵晃动之中停了下来,二人依依不舍分开了彼此之间的距离,李洛深情的望着龙天羽说道:“你是不是一会就要走?又要去打仗?”

龙天羽摇了摇头,又点了点头说道:“走是没有那么快的,但是在去和舅舅会合之前,还有很多事情需要处理,所以……”说到这里,龙天羽闭嘴不言~!

点了点头,李洛解下头上的绳结,将龙天羽前面因为利箭加身所散乱的头发仔细的收拾了一番,重新绑了起来,然后轻轻的挽了个髻,身形靠后,仔细的看了两眼发现有些歪斜,不满意之下,重新打散了之后再次挽过。龙天羽微闭双眼,嗅着李洛身上的清香,身心觉得在这霎那间是无比得放松,在李洛笨拙的动作下,第二次的发髻总算是结了出来,李洛差强人意的点了点头,笑着说道:“好了,你看看行不行?人家有些笨呢,连挽个发髻都挽不好。”

“你结的自然是好~!”龙天羽语带温柔的说道,在他的心里面自然是知道,李洛在家里面有人伺候得好好的,哪里需要自己学习给男人打发髻,恐怕这只是李洛的第一次吧。

撅着嘴的李洛,轻哼一声,心里其实甜蜜无比,只是嘴上不饶人得讲道:“就会油腔滑调的拿好话填白我,哼~!”

龙天羽此刻感觉自己的心都快化了,刚想再说句什么,就听到外面有人唤道:“魁首,到兵营了。”轻轻叹息一声,他知道这是有人在提醒自己,还有很多事情做呢。回头轻抚了一下李洛无暇的脸庞,叹了口气,转身跳下车子而去。李洛不知道为什么望着龙天羽离去的背影,在这瞬间,她又有了一种流泪的冲动,不由得捂住嘴巴,压抑着低声抽泣了起来,说起来她自己也觉得古怪,这几天情绪太过起伏,似乎一辈子的眼泪都流了出来一样。

跳下马车后的龙天羽,用力摇了摇头,将脑海里面的儿女私情完全驱散开,回归了严肃的神情,望着王五说道:“五哥,来,通知所有小队长以上的干部过来开会,我们商订一下今天晚上的作战任务。”王五先是瞅了瞅龙天羽的面容,见无大恙,恭敬的行礼转身离去。

接下来,龙天羽忙的不可开交。先是和属下开完了作战会议,然后按照小队为单位去分配各个区域的作战任务。龙天羽趁着空档,找来了鹿昆年和富达求二人,谈话的内容很简单,就是提醒他们,眼下是戡乱剿匪的关键时候,他们二人一个指挥使、一个总兵官事后能不能将功赎罪就看现在的表现,表现的好,一切都好说,自有人会为他们说话,要是表现不好,到时候可是要老账新帐一起算。那么什么是需要鹿昆年和富达求的表现呢?说透了,就是在龙天羽离开济南的这个时段,一定要保持济南的和谐稳定,不能乱,将济南完完整整的保存下来,这就是大功一件。鹿昆年与富达求现在是肉在砧板上,一个戴罪立功,一个想着将功补过,二人如何会不明白其中的道理,纷纷拍着胸脯说自己绝对不会出意外的,如果出了意外不用龙天羽招呼,自己提头来见。想想这位鹿总兵和富指挥也是可怜,就算是一个是没有正印的总兵,而另外一个则是被稀里糊涂的剥夺了权利,但二人好歹依然也算响当当的朝廷从二品的武官,现在却跟个龟孙子一样在龙天羽面前低声下气的,卑躬屈膝,大气都不敢出,唉,谁叫形势逼人强呢,真正是一切皆是命,万般不由人啊!。

这边吩咐完了鹿昆年与富达求,那边龙天羽再去建议曾山,请他做好官员们的工作,毕竟稳定人心最后还是要官员出马,少了这些老爷们可是玩不转,因为他们的背后站着无数的山东士绅们,不说什么对戡乱有建设性的帮助,但是要存起坏心思,搞起破坏了想必个个都是一等一的好手。今天晚上看曾山能不能在兵营里面开个会,将一些情况通报给一众官员知道,也同时通告给济南府的士绅们具体的行动步骤,眼下这个时候已经没有必要遮掩一切,反正都要图穷匕见,双方见真功夫了。曾山思索了一会儿,点头同意,毕竟龙天羽说的是正理,哪怕他不建议自己,曾山都准备这么做,在他看来,平乱之前可以乱,但是平乱开始了,山东的上层官僚们是一定不能乱的,想必哪些官员们也清楚里面的道道,没人会以身试法,来当这个出头鸟。接下来,龙天羽又提出将李洛托付给曾山照看,并且同时提醒曾山应该将相应的亲属接到兵营之中来,在济南城里面,恐怕是再也没有比这里还要安全的地方了。拍了拍脑袋,曾山还真的忘了这么回事,连连说道:“贤侄说得对,还好有你提醒,要不然万一要是被人有心算无心,我必然悲催死,到时候受制于人可要坏了大事的。”当下曾山立刻吩咐曾亮去将自己的岳父一家大小、还有自己的妻子全部接过来以防不测。

说起来,这几天曾亮在兵营里面倒是没有憋屈,天天和一种铁卫厮混,日子过的惬意得很。原本听说今天晚上朝廷的军队就要开始进攻罗教的老巢清河,他憋着心思想要去见识一下什么是真正的战斗,却没料到被自己的老爹打发出去接外祖父和母亲。可怜兮兮的曾亮转头望向龙天羽,希望这位大哥为自己说情,但龙天羽本身就不想带他去,要知道晚上上阵,情况比较特殊,清河哪里都是巷战,近身战,肯定非常危险,哪里敢带着这位好奇秧子去战场,万一要是磕了碰了,怎么好对曾山交代。所以龙天羽装着根本没看见曾亮的眼色,无奈之下,曾亮只好带着幽怨的神情独自离去,屁颠颠的接自己的家人亲属去了。

紧接着龙天羽又差人唤来了陈煜、刘润普,争分夺秒的进行了相关的布置。吩咐二人直接将所有不管是潜伏的也好,不潜伏的也罢,只要是济南城中的罗教骨干,全部诱骗到了济南罗教总部之中,一网成擒。于是在陈煜和刘润普的新老搭配,缜密配合之下,在短时间里真的把济南城里罗教的骨干聚集了起来,没有走漏一人,全部抓捕成功。到了此步,龙天羽心里面才放松了下来,剩下一些所谓的小喽啰在济南城里面,就是闻到了什么不好的气味,也是掀不起什么大风大浪。当一切都安排完了之后,济南城已经变的固若金汤,龙天羽的后顾之忧基本消除,他也就可以放心离开济南直接去与李如松会合了。

眼见金乌西坠倦鸟归林,龙天羽带着铁卫、济南府的锦衣卫、东厂四百多人来到了距离清河镇十里之遥的芦苇荡。拉住了马头,龙天羽望了望日头,估算了一下时间,眼下还早,端坐马背之上,从此处远远的能眺望到清河镇黑乎乎的一线房屋,只是不知道是不是心理作用,总是觉得那块儿地界死气冲天,只有几处袅袅的炊烟还证明有生命活动的迹象。说起来龙天羽这边之所以明目张胆的赶路,全是依仗了陈煜和刘润普二人熟悉地形地貌,这才能抄小道,走荒野神不知鬼不觉的摸到敌人的身边。至于路上碰到的零散行人么,只能说句对不起,全部看押在后队,如有异动哪是毫不留情的处决,这个时候可是慈善不得,当然如果老实听话的人,龙天羽也不是嗜杀的魔王,自然等事情过后甄别了没有问题,补偿一些银两,放他们归去也就是了,想必路人也不敢有什么怨言,能补偿银子的军队在大明王朝就连戚家军恐怕也是做不到的。龙天羽算了算剩下的路程和时间,按照昨天和李如松的约定,询问了一下刘润普和陈煜,应该是在清河镇的东边不远处的一座山丘脚下。他从时间和路程上面考量,决定还是入夜之后再通过清河镇的外围,前往预定地点,避免中途出现什么不必要的意外。说起来,这次攻击行动因为靠近河流,地形地势复杂,所以必须晚上行进会合,水陆并进方是上上策,要不然打草惊蛇,让敌人有所防备,或是走脱了重要的人物哪就不美了。

跳下马后,龙天羽按照往日行军的习惯,吩咐王五将铁卫散出去负责警戒,再叫几个人往清河附近洒了过去,查探一下对面可能出现的敌情,说起来这野外的勾当,要是叫济南府的这些厂卫们来做,他还是有些不放心,带着这些厂卫,也就是干干辅助的工作,看看犯人,搜搜残匪,唬唬平常老百姓,底层罗教党徒这些活计,想必人还是手拿把攥没有问题的,但如果你要用他们攻坚,打硬仗,别看个个牛高马大的,估计是白瞎,不一触即溃才有鬼呢。

说道查探情报,龙天羽不是没有起过心思,想要摸进镇中,先期侦察一番。但是听到刘润普和陈煜的解说之后,立刻熄了心思。因为清河镇中,上上下下人人都是罗教信徒,外人根本进不得清河。假如有一个生面孔的人进镇,很快就会被人认出来,盘查起来露了底细,最后立刻就消失的无影无踪,不是沉河喂了王八,就是被栽了荷花做了花肥,当初太后的家奴不就是这么被无声无息的给灭了踪迹么,估摸着尸体都找不到。什么?你说清河镇里面难道就不能有不信罗教的百姓存在么?呵呵,这还用明说么,不信罗教的良善百姓们早就被清理的干干净净,魂归地府,转世投胎去了。说起这一段的时候,刘润普还慨叹了一番,指了指地下芦苇荡特意解说了一番,为什么这里平日里极少人来,就是因为下面都埋葬着不知道多少不愿意服从罗教屈死的冤魂,到了晚上鬼火点点,气氛阴森,如同人间鬼蜮,自然不会有人喜欢到这种类似于乱葬岗的地方胡乱转悠。在一边,有一句,没一句的听着刘润普细说着罗教清河的来历,龙天羽眯着眼睛扫了一番地形,果然不经意间,地上白骨森森,着实有些骇人。望了望刘润普讲古时候的表情,见他面上带着劳累之后的苍白,任然强打精神解说着云童好奇宝宝般的问话,多少带着一些不经意见流露出来的恍惚,心里面冷冷一笑,不知道这地上的白骨,有多少是这位罗教的前总军师造的孽。只是么龙天羽不是圣人,在他看来,人都有过去,对于某些人曾经犯下的罪行他并不关心,不管你过去沾染了多少鲜血,现在的他只在乎的是未来,刘润普到底能不能化为自己所用,融入到青年军的集体中来。

回身过去,见到孔辉呲牙咧嘴的好不容易从马上跳了下来,再看看跟来的锦衣卫、东厂番子们,一个二个神情劳顿,是顿足捶胸,虽然不敢叫苦叫累,但是面上也是多少带着几分不豫之气。王五在边上望着这群锦衣卫士,不由得冷哼一声,只是没有说话,在严肃刚正的王五看来,这些人就是垃圾废物罢了。靠近王五的龙天羽自然知道属下的心中在想些什么,也只能在心里面暗叹一声,惋惜大明王朝的武力的确是开始没落了,地方上武备荒疏,大部分传统卫所都变成了农夫,提不起枪,拿不稳刀,别说战阵了,你就是让他们排个队列都是歪歪扭扭的,虽然募兵要好一些,可贪污军饷吃空额成风,如此下去怎么可能保持建国初期的雄风。看看这些锦衣卫,正所谓矮子里面拔将军,眼瞅着都是挑了又挑的精壮汉子,却哪里还有半分当年厂卫前辈们日行八百,夜走一千的本事,全成了少爷胚子,姑娘兵,娇气的不行。这要说,平日里在济南城里面转悠还看不出虚实,外面的卖相还行,富达求平日也有些基础训练,但肯定是没有做过长途奔袭和野外生存的训练。眼下出了济南城直奔清河这才多少里的路,不过两百多里,都还是骑在马上奔跑,一个二个就都成了软脚蟹,你别说叫他们提刀上阵了,看这幅摸样,就是正常走路都有困难,想必这个时候出现一群罗教党徒呼喝几声,眼前的这些锦衣卫士们,弄不好掉头就要作于鸟兽散。想到这里,龙天羽突然想起了以前的听到的传闻,商号里面的人去南方之后回来说,北方的厂卫还算好的,要到了南方,嘉靖年间十来个倭寇就能让一城的兵丁缩手缩脚的不敢出征,恐怕这种情况也是真实存在的,并不是谣传。话说,也不只是地方,龙天羽在京师是见到过京营出操的,看上去似乎整齐划一,好像夺人心魄,气势宏大,但在行家眼中看来,多数依然是花架子,假威风,没有见过血的士卒怎么可能真正成为好战士,那种士卒再精练也是虚的,是假把式。至于大明边军么,宣大山西那边的边军龙天羽没有见过,不过能被李如松带出来的兵,势必绝对弱不到哪里去;别的龙天羽不知道,但是辽东的李家军他可是耳闻目睹,哪可是一等一的强军,敢打敢拼,就是军纪差了些,其他的无论是整体战术,还是单兵能力,都绝对不能小觑。

就在龙天羽思索大明兵卒的时候,孔辉面上带着几许羞愧,晃晃悠悠的走了过来,讪讪的笑着说道:“管事大人,您的手下果然龙精虎猛,真的是不一般,厉害的紧,太让人佩服了。唉,瞧瞧这济南府的锦衣卫,再看看我,在济南猫的时间太久,都忘了弓马骑射的滋味,想当年我也是号称马上小旋风的拼命三郎,现在却落得如此狼狈,的确丢人现眼,贻笑方家。”

龙天羽可没有什么兴趣去管大明锦衣卫的素质强弱的问题,更没有什么想法去聆听孔辉的想当年之说,他现在满腹心思的都在盘算着晚上的战斗,只是淡淡的笑了笑,敷衍着言道:“行了,下马走走吧,两条腿酸困麻木,走两步好,算不得什么,只要有心,以后多操练几次就好了。”孔辉见这位东厂管事对自己的话头兴趣不大,也就不说什么免得找人厌烦,低头应声称是。

琢磨了会儿,龙天羽回过头来唤来陈煜拉到一边问道:“你曾经说过罗教的哪个银库是不是就在这清河镇里面?你亲自进去过?看到过里面的东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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