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五章 盲女的活法（1 / 2）

只要我们习惯这黑夜，我们也可以在黑暗中找到光明。

就像我，我是个盲人，但我也能感受到光。————盲女

密林中参差排布着片片荆棘，几块不识时务的大石头穿着粘粘糊糊的绿色青苔外衣横在密林之中。白眼人在密林中穿梭自如，疾步行走。盲女在后面一路小跑的跟着。白眼人在前面转了好几个弯，盲女虽然看不见，竟然也能辨别出他所在的方向，然后跑过去。然后被横在脚下的荆棘绊倒。刚站起来跑向他，紧接着又踩到了布满青苔的石块，又摔了一跤。遍布在地上的荆棘立刻划破了盲女的衣袖。盲女立刻爬起来，荆棘划破了她的胳膊她也丝毫不在意，赶忙又跑向他。

白眼人丝毫不回头的在前面走，虽然我明显感觉的出来，他好多次放慢了速度在等她。

过了一会儿，盲女不知从哪儿捡起来一根藤条，枝叶和尖刺被削剪下来。盲女拿着这根藤条，转动着手臂甩动起来，长长的藤条在她手中转着圈儿的抽击着地面，发出啪啪声响。右手转累了，再换到左手，藤条抽击着盲女前的道路，一旦抽到障碍物，盲女就向前一跃或是向左移动一步。

就这样，保持着高频率抽击着地面，盲女摔倒的次数终于减少了不少。可尽管如此，这样的状况持续到晚上时，盲女也已经伤痕累累。

“今天就到这儿吧。”他在一个平缓的地方停下，将身躯依靠在一棵大树上，从身后的剑囊一侧取出一块干粮吃了起来。

盲女将双手撑在膝盖上，大口的穿着粗气，抹掉头上的汗水，然后一下坐在了地上。她双手摸索着地面，手抚过地面的青草，当扶到一种叶片发白的草类时，她将它拔了出来，揉碎，将其汁液涂抹在自己的伤口上，脸上流露出痛苦的表情。

他满眼新奇的看着她的举动，走到她面前，将背后的干粮取出一个递到她面前“吃么？”

“素食者的食物对我们来说是有毒的。”她回答。

他收起干粮，继续倚在树干上，饶有兴趣的看她如何解决自己的晚饭。

盲女静静坐在那儿，平静了自己的呼吸，由于眼睛一直无法睁开，她的样子就像是在打坐。

“所以你是不打算吃晚饭了是么？”他晃了晃自己的脖子。

盲女的手在地面摸索着捡起一块小指头大小的石头，然后慢慢站起来，耳朵微微颤动。

他饶有兴趣的观望着，我们也屏气凝神，闭不作声，虽然我们的声音只有白眼人才能听见。

盲女悄无声息的向左移动了一步，又缓缓躬下身子，然后连呼吸的声音也听不见了。过了几秒钟，她以极快的手速将手中的石子掷了出去，石子犹如子弹般飞了出去，直直的射入草丛，就像普通石子掷入草丛一样，我看不出半点不同。可盲女的脸上却露出了微笑，向草丛快步走去，竟然就从刚刚石子落入的地方揪出一只死掉的兔子。然后盲女将兔子扔到他面前的空地上。不顾他口中的干粮掉出了一半。

盲女一步一步的扫着地面，然后走几步后，把脚下掉落的而又没有完全腐烂的草木扔到那只兔子旁边。他目不转睛的看着她。

“你在干什么？”他已经顾不上吃自己的干粮。

“找柴火。”盲女继续用脚扫着地面。

“随便找些不就好了”他干脆把剩下的馒头装进侧囊里。

“这些踩上去沙沙声的水分少，更适合做柴火，还有些踩上去软软的那些水分大，点不着的。”她一边说着，空地上的柴火已经凑齐了一堆。我凑近她脚底，仔细听着那些根本没什么区别的声音......

盲女熟练的找来几根树枝，熟练的点起篝火，那只被她打死的兔子浑身上下没有一个伤口，只有一只只耳朵淌着血。盲女用两根树枝将它架在火焰上。灰色的兔子被烤掉绒毛，没几分钟就被烤出了诱人的颜色。

“你吃么？”这下轮到盲女问他了。

“肉食者的食物对我来说也是有毒的。”他说着与她刚才相似的话，眼睛却时不时的看那只被烤的兔子两眼。

“你叫什么名字？”盲女拿起烤兔，将鼻子凑近烤熟的兔子，两根树枝夹着它在自己面前缓缓转圈，然后咬掉了兔子身上烤糊了的部分。

“名字？”他走近篝火，坐在了离她更近的位置，盯着跳动的火焰“以前有，现在没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