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百一十二章 真相(2 / 2)
“恩,子翼之言果不虚也,如此辽东当无后患矣。”曹操甚为欣慰的点头道。
刚解决完幽辽之事,刘放便复命而回,言那郭凯正在厅外候命,曹操闻言传其觐见,而堂中众人均知此人一来,怕是这夏侯卓之事将有结论,因此无不举目观望,很快,只见一身材适中,面白端正,颇有斯文之气的中年男子从容而入,无有丝毫局促不安之感。
我见了这郭凯立即甚觉面熟,再想其既为原为陈留县丞,蓦然记起当日我与张任、陆雪借宿于刘熙府中时,曾于雨中与他在县衙门口有过一面之缘,如今不过两月,他竟已升为陈留郡太守主记,与一县之长品级相当,还真是有些本事。
只见郭凯来到厅中,不卑不亢的躬身向曹操施礼道:“属下陈留郡太守主记郭凯郭元贺拜见丞相大人。”声音清朗,沉稳不燥。
曹操道了声“免礼”,随后盯着他看了片刻,忽然似乎想起了什么,问道:“郭凯?你可曾为本相府中幕僚否?”
“丞相目光如炬,在下万分敬服也。”郭凯坦然道。
郭凯这话虽有拍马屁的嫌疑,但却也非全无道理,要知曹操府中有众多幕僚,我这身体原先的主人便是其中之一,这些人的目的多半是想能寻机得曹操赏识,混个一官半职,而曹操也欲比古时四君子,得个爱才的好名声,因此除了个别一两个外,几乎是来者不拒,但以他的身份地位,平日哪有过多时间与这些人搅在一起,想蒋干当初若无刘馥举荐,并且确实能言善辩有些本事,恐怕绝无机会跟随前往赤壁,说来亦可算是幕僚中的佼佼者了,所以这些并无官职在身,亦无牵绊的门客,多有见无进身之机便离去的,而曹操也不阻拦,是故来去很是频繁,在这样的情况下,曹操一见便认出郭凯,就算不是过目不忘,也很是不易了。
曹操听了他的赞誉之辞,静如止水的威严面孔并无波动,道:“汝为一郡主记,掌章表书记文檄,当知记无所虚、书无所瑕之理,今日招你前来,只为铚县夏侯卓身死一事,子建言你曾亲见经过,现便一一俱实道来,若有半分不真,则难逃欺瞒之罪。”
曹操这番话既是说给郭凯听的,亦是说给在场众人,特别是我与夏侯尚听的,看来若无变化,这七品主记所言便是最后的证词了,毕竟此人不过是个地方小吏,一无背景、二无势力,应与我和夏侯尚这被告、原告均少有瓜葛,因此听了曹操警告之语,我心中竟比郭凯更要紧张,而张任的性命,如今就全在这人的一张嘴上了,想来夏侯尚也差不到哪去。
郭凯闻言楞了一下,随后道了声“是”,并无丝毫畏惧慌乱之色,这份沉稳镇定甚是令人大升好感,随后他便将自己前往铚县公干,将所见之事娓娓道来,其言果如当日之情景,与曹植所述几无不同。
随着郭凯的讲述,我心中逐渐放松下来,不禁暗自出了口气,再见夏侯尚则脸色逐渐阴沉,之后竟是毫不掩饰其心情,疑惑、懊恼、不甘等种种表情一一展现,眼中更是不时流露出一丝惶恐之色。
整件事其实并无太多波折,郭凯很快便讲述了一遍,这时厅中其他人依旧面无表情,而曹操则更是面色平静,缓缓开口又问了郭凯一次可有遗漏不实,在得到否定的答复后,便命其退下,随后望向神色复杂的夏侯尚一语不发,厅中一时甚为寂静。
严冬之季,在曹操目光的注视之下,片刻间夏侯尚的额头竟然密密麻麻的渗出一层细汗,最后终于忍受不住这无声的压力,再次跪倒于地,声音微颤的道:“丞相,末将…….末将不明实情,轻信诳语,愿受责罚。”
“吁!”我暗自长出了一口气,夏侯尚既已服输,张任已无险也。
曹操冷哼了一声,语气阴寒的道:“你身为一方将领,知事不查,见事不明,意气用事,何以为将?若是日后两军交兵,岂不要误了大事?!”
一旁曹丕见这“发小”被老爸如此训斥,眼见将受惩处,再难保持沉稳之状,不由皱起眉头,面显焦虑之色,而我见此情景,亦是出乎意料,有心替夏侯尚这“多情种子”求情,以免和夏侯一族交恶,却又害怕事得其反,令人以为我故做好人。
正当我踌躇不觉之时,却听曹操继续道:“不过你如今既已知罪,本相便不再严惩,且罚你半年俸禄,立即回转军中思过!”
高高举起,轻轻放下,不过曹操这惩罚到是让与夏侯尚关系密切的曹丕放下心来,而我自然亦是松心,人家毕竟和曹老大是亲戚,如今告状不成反被处罚,无论轻重也算是给了我面子,况且以我如今处境,就算有心,难道还敢得寸进尺,穷追猛打么?
事到如今,一切问题都已解决,曹操既已发话,夏侯尚亦知受了蒙蔽,恐怕再无人敢多言,然而就在我装得平静,心中则神轻气爽,思量着日后如何尽量化解和夏侯家族这些许不快时,却未注意到仍然跪在地上的夏侯尚悄然握紧了双拳,牙关紧咬,随后猛的抬起了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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