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九十七章 高官厚禄(上)(1 / 2)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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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九十七章高官厚禄(上)

记得史书上曾说曹操性易简,不尚奢华,但我如今得进丞相府,却发现也不尽然,虽然没有金玉满堂、雕梁画栋,但只凭其府中众多的亭台楼阁和规模宏大的布局,便绝非他人可比,或许曹操的节俭只是相对而言,毕竟大汉一朝经历过无比的繁荣强盛,而奢靡之风亦曾大行于世。

我这个人,绝对不是什么性格坚毅之辈,更不要提有那种泰山压顶而不变色,近乎于超人般的心理素质,总的来说,我就如同千千万万普通人一样,面对危险会恐惧、会退缩、会患得患失。因此,一路之上忐忑不安便不足为奇,而后初见曹操、贾诩、司马懿这些人时,心中会慌乱、畏惧也自是难免,不过到底来了这许多年,大场面也经历了些,总算没有变容变色,到也勉强应付下来,而之后随着酒宴的开始,众人彼此之间交谈渐多,又有美酒佳肴、轻歌曼舞在测,心情便也逐渐沉静平和起来,毕竟该来的总要面对,一味恐慌实是于事无补,况且眼下这接风之宴恐怕亦不会简单,还需打起十二分精神应对才可。

此次曹操亲率文武于十里长亭迎接于我,这声势之隆,规格之高,足可令天下侧目,要知他如今身为大汉丞相,狭天子以令诸侯,手中握有雄兵百万,能臣猛将无数,占据天下过半之地,羽翼丰满,绝非当初小小一方诸侯可比,因此虽有“征贤令”在前,但我却觉他对于人材的渴求程度已不如昔日般迫切,也不会因爱才而过多退让,要知日后荀彧、荀攸、崔琰、娄圭等均被曹操赐死,这四人都是他的故旧老臣,荀彧、荀攸之才不必多说,崔琰、娄圭二人一个被称为有“伯夷之风,史鱼之直”,一个被赞曰:“子伯之计,孤不及也”,也都为颇有才干者,荀家叔侄因为不满曹操称公、封王,阻了其野心,被赐死也就罢了,崔、娄却只因言语不敬而遭大祸,这要放在灭袁绍之前,曹操断然不会如此绝情,所以人总会变的,即便是曹老大这种奸雄亦是如此。

当然,曹操虽已不似当初,但却也并非不重人才,他只不过是撕下了一层薄薄的伪装而已,他仍会爱才、重才、用才,却绝对不会惜才,不会为才而委曲求全,倘若如今抓到关羽,恐怕便会放任关公离去,因此我能得如此待遇,实是极其少见,这其中除了因为我拥有“非同一般”,足可与“得其一者可平天下”的“卧龙”、“凤雏”并列的绝世之才名外,亦未尝不有向刘备、孙权示威之意,要知自赤壁一战起数年来,以曹操之强势竟屡次败于孙、刘两家,多半源于谋士之差,东吴有周瑜、荆州有诸葛、庞统,这三人实是天娇一般的人物,而曹操麾下虽也有一干智者,但却远不如那三人,至于徐庶、贾诩、司马懿虽强,一个一计不出;一个含晦养光;一个隐而不露,都非砥柱之才,因此曹操才会越发怀念郭嘉,才会对我如此重视,才不甘在声势上落于下风。

虽然略微把握到曹老大的心态,但我却绝不会盲目乐观,只因我是个挂着猪头卖肉的,并没有真才实学,所以想乐也乐不起来,此外曹操毕竟乃是非常之人,绝非人云亦云之辈,再加上他疑心颇重,怎能不对我仅仅几载间就突然由山鸡变凤凰感到奇怪?既然奇怪,自然就少不得要加以考较,而倘若要面对这宴席之上数十人,我又怎能不打起精神,小心应对?

然而随着时间的推移,眼见酒宴进程已过多半,曹操与其手下却仍是与我只谈风月,不涉时势,彼此间推杯换盏、笑观歌舞,实令我大为不解,但曹操既不发难,我自然没有自己送上门的道理,于是一面暗自留意,一面装作从容,结果直到喝得头晕眼花,也未等来那蒋干版的舌战群儒,末了只得曹操哈哈大笑着一句“子翼一路奔波必已劳累,今日之宴暂且到此,不妨先于老夫府中休息”便结束了这接风酒宴。

曹老大既有命,我自是遵从,而且一路行来确也身心疲惫,再加上喝了不少,等到得曹操早为我准备好的住宿之所,仅仅略为洗漱便蒙头大睡起来,这一觉直睡到天色大亮才醒来。

迷迷糊糊的揉了揉眼睛,感觉身上疲劳几已尽去,这才掀开围幛仔细打量了一下所住的房间,只见房中陈设古朴,床榻后有叠扇屏,以褐为漆,上绘花鸟,实是精美,左侧墙上有壁衣,悬有锦绣之饰,房间当中有桌案,上置铜柱纱灯一盏,另有笔、墨,亦有书笺两卷,不知所载何文,地上则铺毡罽,脚踩上去甚为柔软舒服,靠门一侧,尚有一雕镂屏风,不过由于屋中光线所限,难以详见。

“不愧是丞相府邸,即便是这客居之处亦是不凡,虽不奢华却也颇显考究。”看到这些陈设,我心中不由暗自赞叹。

正当我环顾之时,忽听门外有细碎的脚步声响,片刻后一个大约十四五岁的女子出现在眼前,面容清秀,眉目俊俏,她身穿褐衣,下袭长裙,看装束应是仆人一类。

那女子见我站在屋中,先是一楞,随后忙惶恐的冲我深施一礼,脸上竟隐约有些发白,声音柔细却略带颤抖的道:“奴婢惊扰了先生休息,请先生恕罪。“

我知在这等级森严的社会,身为家奴者地位极其低微,有时甚至不如主人所养犬马,性命绝无保障可言,生死均在主人之手,因此见这小姑娘的神色,虽然感慨却也不吃惊,只不过我既来自后世,自然不会看重这些,何况她又哪里惊扰我了?于是微微笑道:“姑娘不必害怕,我早已醒来,你何有过错?”

她似乎有些吃惊于我的态度,不禁又是一楞,随后忙小心翼翼的又施一礼道:“奴婢谢过先生,先生既起,容奴婢服侍先生净面更衣。”

到了后汉这么多年,对于被别人服侍我也早已习惯,因此也不拒绝,点了点头容她上前为我整理穿戴外衣。

小姑娘虽看去柔弱,但手脚却很是利索,不过汉时装束绝无后世那么简便,尤其是要戴冠,便更为麻烦,先要将头发束起,在头顶般成髻,用俪把发髻包住,然后才能加冠,加冠后还要用笄或簪横穿过冠和发髻加以固定才行,因此我坐着等待之时,随口问道:“不知姑娘芳名,可否告之在下?”

小姑娘手里正忙着,听得此言不由一顿,手竟微微有些发抖,连忙道:“奴婢万万不敢再当先生‘姑娘’之称,只管唤奴婢小兰便是。”

我笑了笑,知道这主尊奴贱的观念绝非她轻易能够改变,便也不强求,只是尽量温和的道:“小兰你可知随我同来之家人现居何处?”

小兰见我不再叫她“姑娘”,这才似乎松了口气,恭敬的道:“回先生,您的随从便居于旁边屋中,先前已来过两次,先生可需奴婢前去相唤?”

“偶?既如此,便有劳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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