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九章 毁诺(1 / 2)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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昨日黑云蔽日北风呼啸,满天的风雪吹得山河变色,今天却是碧空如洗的一个大晴天。靳大柱心里搁着事儿,踹了儿子两脚后还不解气,闷闷不乐地出了门,往邻村王大哑巴家去,准备商量推掉婚事的事情。

苗庄村又叫苗家寨,现代人大概很少有人知道“寨”是个什么东西,在大多人的概念中,“寨”应该就是指某个小村落,或者哪个盘山而建的贼窝子。

但是在古代,凡是能够称作“寨”的地方,都是十里八乡最了不得的存在。

古代最有名的寨子非隋末的“瓦岗寨”莫属了,以李密为首的起义军以瓦岗寨为中心掀起了轰轰烈烈的起义斗争,隋唐英雄传的故事最初就是从这里开始的。

瓦岗寨居山而建,前山后水,龙盘虎踞,地势险要,易守难攻,隋唐英雄们以此为据点,可挡千军万马之力。苗家寨地处平原,防守全靠周围高高的土墙,千军万马抵挡不了,百八十个流匪抵挡起来还是很轻松的。

自打苗家庄这寨子建成以来,百十年间,凡是遭遇乱匪流寇来袭,四邻八乡的村民都扶老携幼的都往苗家寨避难,苗家寨的人祖祖辈辈生活在这里,素来是善良不过的,凡是来避难的乡里乡亲都是来者不拒不说,还要安排避难的乡亲在家里吃住。

因此在这方圆百里内,说起苗家庄的人,没有不称赞的,尤其是苗家庄的靳大柱,以前在镖局做镖师,交友广阔又有豪侠之气,武功高强又爱打抱不平,见过他的人都佩服他,说他是梁山好汉一样的人物。

所以靳大柱在这十里八乡还算有些面子,素日里也是说一不二、诚实守信的一条汉子,平日里总爱教导儿子:“男子汉大丈夫,一口吐沫一口钉!说了话做不到就是个没卵蛋的!不是男人!”

话虽是如此说,但是女儿的终身大事摆在这里,就算是做个没卵蛋的,被人戳脊梁骨,我也得去退这个亲!

没有为了老子的面子就得牺牲女儿终生幸福的道理!靳大柱在心里暗暗想,只是这腿儿还是迈不动,跟灌铅一样沉,平时龙行虎步的他此时走起路来慢慢吞吞的,就是迈不动!

之前已经亲口答应下来的婚事现在要悔去,就好像一口吐沫吐在地上,现在要捡起来混着土坷垃咽回去一样,靳大柱长叹一口气,指着高高在上的老天骂了句:

“娘了吧子的,贼老天害人!存心不让人活命!老子偏要跟你作对,就算是再难再累,也他ma要闯出条路来!”

顶着一路风沙向前行进,约摸走了一炷香的时间,等村落的房子快要在地平线上消失的时候,靳大柱才走到了苗家酒馆附近。

苗家酒馆大门紧闭,想来今天不开张,只有旁边的一扇窗子开着,苗家唯一的儿子宗才正敲着算盘查账,不时地抬头看看窗外一望无际的雪景,白雪如同棉被一样盖在空旷的田野上,俗语说:“冬天麦盖三层被,来年枕着馒头睡”,希望来年是个好光景,宗才看着这两天干干净净的账面想。

苗家庄地势平坦,站在平坦的田野上极目远眺,洁白无暇的雪毯上,一条灰色的小路蜿蜒其间,隔着老远,眼神儿好的宗才就看见自己未来的老丈人袖着手走了过来,却没有进门的意思,直接走远了,宗才连忙出门去追。

“靳大伯,靳大伯!”隔着猛烈的北风,宗才的叫喊声被风吹的支离破碎,听不清楚。

靳大柱心里有事儿,却不能不理女婿,转身问道:“怎么追出来了?连店面都没开张?是家里有事儿?”

宗才喘着粗气,递给靳大柱一个酒葫芦,语气轻快地说:“是喜事呢!昨日姥姥家来信儿,说前些年去关外的大舅舅回来了,挣了不少钱,在关外开了家店铺,现在想接姥姥姥爷去关外享享清福。俺爹俺娘可有好几年没见过我那大舅了,这不一接到信儿,今天都去舅舅家了,留我一个人看家。”

靳大柱点了点头表示知道了,毫不客气地接了酒来,一口闷了大半,温热的酒气滚过喉咙,才感觉周身的凉气被赶走了些,他不由赞到:

“好酒!这些年来,走南闯北喝了不少酒,但还是你们老苗家自酿的干炸高粱烧最是甘冽醇厚!可惜呀,就是有些少了,不够喝呀!”靳大柱又喝了一口,摇着空葫芦叹息。

宗才笑笑,右手往怀里一掏,又拿出个个子更大的酒葫芦,他晃了晃手中的葫芦,对靳大柱说:“靳大伯,你看这是啥!”

靳大柱接过酒葫芦,热腾腾的还带着宗才的体温,他心里一暖,使劲儿拍了拍宗才的瘦弱的肩膀,说:“你这小子,就是鬼灵精!得了,就冲你这壶酒,我这一趟就跑的不冤枉!”

宗才被靳大柱的神力拍了个踉跄,依旧笑嘻嘻的说:“您是云裳的爹,就是我的爹,我们家现在没有什么可以招待您的,只是这酒却管够!就是靳大伯,瞧这风大的,吹的沙石乱飞,刮得人脸生疼,这么大冷天的,您往哪去?也捎带上我吧!”

要往哪去?靳家正房里,正在推着纺车,咣当咣当织布的邱娘也在考虑这个问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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