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零四节 诞育皇嗣,将功补过(1 / 2)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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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皇上……”如果说从刚才见到皇上开始,潘氏呼唤皇上的语气里便一直带着不同程度的伪装,那么这一声,应是她叫的最坦诚直率的。

委屈,惊诧,不可思议。

“告诉我,还有谁?”皇上再一次追问。

短暂的沉默之后,潘氏却忽然笑了起来。

而皇上也并不以潘氏的不敬为忤,只是静默地站着,一言不发。

潘氏笑了几声,声音减低,也渐转凄厉:“皇上以为有谁?皇上以为还会有谁?皇上既然知道得这般清楚,何不直接治了奴家的罪?还来问我做什么?难道奴家说我没有做过,皇上竟会相信吗?皇上既然并不相信我,又何必来问我呢?”

“翠瑱!你知不知道自己在胡说什么?”皇上终于忍不住怒道。

潘氏终于渐渐冷静下来,许久,方才缓缓道:“皇上要治我的罪,随时派人到如意阁抓我。”说罢,也顾不得向皇上告辞,便有离去的脚步声响。

“皇上现在就要抓我回去吗?”我虽看不见,但从潘氏的话来判断,似乎是皇上拦住了她。

“翠瑱,你告诉我,为什么。”皇上的语气依旧生硬。然而一声“翠瑱”,多少还是流露出了一些旧时的情分。

“皇上不是以为我嫉妒吗?就当我是嫉妒好了。张贤妃当年圣宠之下,恐怕不嫉妒的人很少吧。就连地位最高的皇后,徐惠妃,当年的潘贤妃,她们恐怕……也是嫉妒的吧。”潘氏的声音幽凉细长,“最可怜的,还是潘贤妃了。明明她还活着,却有另外一个人以贤妃指名死去了。她比张贤妃又多活了五年,那五年里,也不知她都是怎么想的。”

皇上丝毫不为潘氏的话所动,仍是问道:“那你,是为了什么?”

潘氏亦没有犹豫:“奴家都已经承认了,皇上追问原因,还有意义吗?要怎么处置,请皇上下令吧。”

“你去坤宁殿向皇后认罪便是。如何处置,皇后自有决断。”皇上淡淡说道。

潘氏的情绪却又忽然激动起来:“皇上,你要如何处置我,奴家绝无异言,奴家只求,你亲自发落。”

又是一阵急促的脚步声,内侍传到:“回禀皇上,吴圣人正朝这边过来。”

一向清冷的云思楼,就这样忽然热闹了起来。

“皇上,若非你亲自下令,奴家抵死不从。”潘氏的态度十分坚决。

皇后也并未多说什么,只是等着皇上的号令。

皇上默然片刻,终于道:“将林御侍、朱御侍迁出如意阁,以后你就自己留在如意阁吧。”

潘氏没有发表任何意见,皇后也并不接口,只问道:“皇上,那含熏怎么办?”

“她怎么说?”

“过多的她也没有说,不过她对昔年的事情很是痛悔,亦承认当年她有害人之心,因此受了……受了胁迫也并不反抗,所以她愿意一力担当所有的罪责。”皇后道。

“皇后以为如何?”皇上问道。

“含熏这些年也够辛苦了,担了不少后悔惊吓。所谓知错能改,善莫大焉,张贤妃也过世已久,此事若是重提起来,一来宫中难免人人惊惶,二来也已经于事无补了。臣妾以为,此事应当大事化小,暗中处理便是,不应张扬。含熏过错较小,也已悔悟,当年的事情,不再提起。”

“依皇后的说法,便这样恕了她吗?”皇后提出的处罚过于轻忽,皇上也无特别的反应,只是淡淡地问道。

皇后又道:“当日竹林中有人祭祀一事,势必需要给宫中人们一个交代。不管含熏的动机为何,终究是犯了宫规。旧年宫中之人私自祭拜,所受惩罚皆是非轻。单就她私自祭拜一事,含熏应被扣罚三年俸禄,让她闭门思过三月,同时也可以此事警示宫中之人,引以为戒。皇上以为如何?”

扣罚三年俸禄,闭门思过三月,虽不是很重的惩罚,但对于宫中之人来说,一个惩罚带来的影响,往往远远大于惩罚本身。对这一点,我自然是深有体会。当日太后对我连一句明确的责备也没有,景芳斋中一众人便已经明确受到了影响。如今冯才人私自祭拜的罪名被公之于众,又公然罚俸与闭门思过,冯才人接下来的日子一定很不好过。

但是,比之让她将所有的旧事闷在心里,内疚之下自己犯了宫规并向皇后密报,只想以此减轻自己的罪孽而言,明确的惩罚,或许更让冯才人心安。

“皇后之意甚好,就如此便是。不过含熏近来……”

“臣妾明白。衣食供奉,不敢有缺,医官行诊,亦不会疏忽。”皇后对皇上的心意,很是明白。

我听着帝后的对话,彼此称呼对方似乎稍微显得生硬,说话语气也带着客套,但彼此之间,却很是默契。皇后对皇上的心意把握得很是准确,皇上对皇后也甚是信任。皇上遇事愿意让皇后拿主意,而皇后的意见,皇上也都一一应允。似乎有些平淡,但也不乏莫逆。

“那……”皇后又轻轻开口:“翠瑱呢?皇上是让翠瑱独居如意阁,也闭门思过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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