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7章 劫狱(2 / 2)
“寒毒发作之期不定,这也是我必须随时跟在阿洛身边的原因。”李舒夜抱歉的摇了摇头,“再者距离上次毒发还不足五日,按说发作之期不会如此频繁,许是因为昨晚受了些风寒的缘故。”
想起来昨晚上李舒夜是因为跟自己喝酒才在夜风之中坐了那些长时间,那风让自己都觉得冷,更何况是他一介寒毒缠身之人,只怪自己那时光顾着烦心之事,根本没有替对方想一想,实属不该。
“抱歉,都是因为我。”苏洛愧疚的抓了抓头发,“现在感觉好些了吗?”
“已无大碍。”李舒夜朝她一笑,虽然身子还是虚弱的厉害,但至少没有寒气绕身,也不用饱受冰蛇疗毒时那以毒攻毒之剧痛,“阿洛找我是为何事?”
“也没什么大事……”苏洛看着他,澄澈明亮的眼睛眨了眨,“就是想跟舒夜道声谢罢了。”
“阿洛若是心中已有决断,放手去做便是。”李舒夜知道她指的是昨夜之事,微微颔首道,“但无论何时请你记得,李舒夜欠你一命之情,赴汤蹈火,在所不辞。”
“嗯……其实并没有舒夜你说的那样严重了……”苏洛心中微微一暖,“只是有些事,我想我必须去完成,不管是为了自己,还是那些我想帮助的人。”
“今日舒夜就在房中好生歇息罢,深秋渐凉,你寒毒初愈,不宜再受风寒,需要的东西跟堡中弟子说就行了。”苏洛最后嘱咐了他几句,而后起身离开,留下了李舒夜一人在房间。
苏洛离开后,一只小巧雪白的冰蛇从李舒夜的袖间冒出头,吐了吐蛇信子,歪着头去瞧陷入沉思的饲主。李舒夜的手指抚弄着它的头,冰蛇为那温度舒服的直甩尾巴,身体缠着饲主的手指不愿放开。
李舒夜漫不经心的迎合着冰蛇的需求,心中却在思考苏洛刚才那番话的含义。其实并不难猜到少女打算做什么,李舒夜唯一担心的是那个隐藏在堡中的邪功修炼者,眼下未明的线索还有太多,他有些担心阿洛的举动会引起那个人的注意,进而生出一些别的事端来。
从李舒夜那里回来后,苏洛显得跟平时并无两样,协助云湖盟弟子为林远之事取证,打发了过来找茬的江怜南,跟叶昀一起吃了晚饭,而后以宿醉疲乏为由早早的回到的自己的房间。看上去任千行并没用公开那起死于邪功的凶案,堡中都是私下猜测的声音,不过苏洛并不关心这个,她的心中没来由的有些慌乱,于是依旧通过打坐冥想来调整心绪,在脑海中最后一次确认了夜晚行动的细节。
看押七星连环坞要犯的地牢入口就在中庭之后,苏洛对那里已经十分熟悉,看守的换班次数与时间也都了然于心,她有把握能够神不知鬼不觉的混进去,放走被看押在那里的六个人。至于之后会不会被发现,被发现又会受到怎样的处罚就不是她目前能考虑的事了。
夜色渐浓,天空逐渐暗了下来,明月攀上枝头,苏洛缓缓睁开了眼睛,深吸了一口气。
她默默的起身,换上了衣柜里备用的夜行衣,将发饰全部解开来换上兜帽与蒙面布,准备完毕后轻轻推门而出,身影一瞬间消失在了原地,神不知鬼不觉的朝着地牢入口的方向奔去。
一路上都入她计划的那样,这个时间中庭早已没人,苏洛悄无声息的落在了地牢的入口处,注入内力一刀挑开了上面的枷锁闪身而进,阴暗的地牢中只有两名在打瞌睡的看守,苏洛眼明手快一人一记手刀轻松解决,而后从看守身上翻出牢房的钥匙,提剑往最深处的牢房走去。
地牢中充斥着潮湿的霉味与血腥腐臭的味道,两旁都是空置的牢房,前方是一间堆叠着刑具的拷问间,苏洛看着那上面还未干涸的血液皱了皱眉,掩住口鼻加快了步伐。
越往里走血腥的臭味就越浓重,苏洛心中没来由的打了个突,隐隐漫上一层不详的预感,她足尖一点运起内力全速前行,转瞬间就来到了地牢尽头那间最大的牢房前,运气提剑劈开了牢门上的枷锁,破旧的木门发出了刺耳的哑响缓缓打开,比门外浓郁无数倍的血腥臭味扑面而来,然而苏洛却来不及做出任何反应,她目瞪口呆的看着牢房内的情景,仿佛连惊叫与恐惧都忘记了。
牢房中已经被血色染的看不清地面了,六具尸体依次排开倒在墙边,已是死去多时。令人作呕的血腥味夹杂着尸臭味充斥着房间的每一个角落,然而苏洛却像是没感觉到似的,一步一步的朝那些尸体走了过去。
巨门,禄存,文曲,廉贞,武曲,还有最小的破军……都是她曾经熟悉,眼下却天人永隔的面孔。她竟然来迟了一步,竟然让他们在自己眼皮子底下被杀,连最后一个赎罪的机会都被剥夺。
那六人身上都满是的伤口,有受刑后留下的,也有在打斗中留下的,纵横交错,触目惊心;每个人的面部都充斥着不甘与怨怒,双眼大睁,死不瞑目。苏洛从喉咙中发出一声短促的悲鸣,握剑的手颤抖的厉害,她看着破军临死前的惨状,眼眶蓦地一红,泪水滚滚涌出。
是谁?!到底是谁,在她之前潜入了地牢杀了他们——?!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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