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七十八章(1 / 2)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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房间内没有开灯,赵司晨靠在沙发上一遍又一遍的拨打那个越洋电话,然后得到的全都是寂然的忙音,被压抑住的怒火与不安在黑暗中无限放大,令他难以呼吸,最终“砰”的一声,手机被他大力甩脱,砸向墙壁,四分五裂。

风从半开的窗户缝隙流窜进来,米色窗帘扬起,银色的清冷月光倾洒在地面,赵司晨仰头望着上方,异色双眸漆暗无光,耳边回荡着章汉荣在宴会离开前,向他说的那些话。

“世上之事十之*不如意,就像你和我,没办法选择自己的出身,可我就不相信,这么些年来你会一点都不好奇自己的身世。你的母亲为了保护你一直都在隐瞒,可是有的时候你也要学会自己面对不是吗?司晨,你的父亲很不幸的在年前查处了肝癌,医生说他活不到明年春天了,你确定不去见见他?”

赵司晨的生父,也就是章汉荣同父异母的手足兄弟,然而他的口气就像判定生死的判官,带着令人心寒的冷漠。与之不逞多让的是赵司晨稍微差异之后,更加好奇的是,到底是谁在企图掌控他。

鲍勃与露西只是路途“偶然”认识的朋友,赵司晨认为他们只是一对热爱生活的普通夫妇,哪怕章汉荣当着他的面亲手戳穿两人的身份,他也一个字都不愿意相信。

赵司晨显露出来的厌恶与敌意一览无遗,章汉荣伴着舞曲轻轻摇摆着身体,脚下打着拍子,道:“年轻人,万事别总是想的那么可怕。威拉德夫妇确实是与你偶遇,只不过有人亲自向他们表明了你的身份,要不然你们的友谊还不至于建立的如此顺利。”

赵司晨逼问他,这个人是谁,然而章汉荣已经完全沉浸在舞蹈中,闭上眼睛手舞足蹈着,牵着一位少女手趁着舞曲还未结束踏入舞池中,尽情享受。

保镖拦住了他的去路,以至于赵司晨唯有站在外围,看着那个卑鄙的老男人抱女人的腰扭来扭去。

赵司晨从保镖手下抢过一辆车,来到鲍勃夫妇开着的咖啡店中,遗憾的是,咖啡店已经闭门歇业好一阵子,这才想起,两人前不久已经回了美国。

通过网络查找关于“鲍勃·威拉德”,似乎真如章汉荣而言,作为老威拉德的小儿子无论对于政坛商界都没有兴趣,网络上对于这个人的介绍非常少,但是赵司晨还是找到了威拉德家族几年的全家福,照片中,高大肥胖的白皮肤男人尚还有几分青涩,但依然可以从细节部分分辨出两人惊人的相似度。

相对而言,鲍勃·威拉德的妻子的资料好查的多,美丽的女人在从事模特事业时留下了不少痕迹,圈内对于她结婚后隐退一直都感到惋惜。

太多的证据向赵司晨显示,章汉荣没有欺骗他,至少关于威拉德夫妇的身份他没有作假,而他最后的几句话只说了一半,赵司晨强忍着不安,继续翻查着蛛丝马迹。

章汉荣没有说错的一点,这二十年来,赵司晨不可能不对自己的真实身世感到毫不在意,他只是在克制自己去挖掘真相而已,因为知道的越多他只会觉得自己越加可悲,可却又非常想要知道一切。

然而他的手腕毕竟比不过章汉荣,所能调查出来的内容非常有限,都是一些被外界知晓也毫无关系的皮毛而已。

这么多年来,韩琳从未提起过他的亲生父亲是谁,但是早在高中的时候,赵司晨就私自调查过韩琳的过往,以此推断出自己父亲的身份,可惜由于地处遥远,他只能从一些新闻报道上了解男人以及男人背后所存在的那个家族的事情。

至少,据他所调查的,男人近段时间频繁出现在电视政治频道上,根本不像章汉荣所说的,活不到明年春天的癌症晚期。

反复麻醉自己不去听信章汉荣的话,那些话就像不断重复的复读机,反反复复在耳边回荡,折磨着他的神经。

除了一个号码,赵司晨再也不知道其他能够联系韩琳的方法,两母子原本就感情淡薄如陌生人,从未想过给对方留下一个备用联系方式。

赵司晨想将那些话直接忘记,就当做从未听到过,继续像以前一样装作毫不在意,可是他现在被章汉荣变相圈禁,只要有丝毫异动,都会危及到楚杨的安全。

他没有太大把握,章汉荣今晚说出这些话只是简简单单的随口闲聊,这个男人城府颇深,深不见底,从不做毫无意义的事。

好比如章汉荣近日频繁待他出门应酬,今晚又突然提及他的父亲生命垂危。

加章汉荣在内总共兄妹四人,如今的家族掌权人是第一继承人,也就是他名义上的“大伯”,他的父亲是老二,章汉荣排第三,最小的姑姑也是一位了不得的女政客。赵司晨若没记错,他的“大伯”只有一个女儿,并不具有家族继承权,而排第二位的父亲若真的生命垂危,章汉荣身份尴尬,那么如果“大伯”出了点什么意外,最大的获利者将是他巾帼不让须眉的“姑姑”。

如此一想,倒是能把章汉荣近日的异常解释清楚,不过这暂时只是赵司晨的个人臆想,他无从证实。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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