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章 玲珑剑(1 / 2)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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03玲珑剑

剑啸风寒,流霜剑的光华遍洒溪岸。荀舞瑜一身红衫随风而起,身形灵捷似极挑灯夜行的鬼魅。

剑芒凛射,她腾空凌跃,剑尖直指对面的两名男子,欲先解决掉这来意不善的两人,再与那少年对峙。

“瞧不出她年纪不大,脾气倒不小,自己竟先动了手。”两人中的一人口出轻嘲,手臂一挥挺刀迎上。

“当心她的剑。”另一人在后方提醒同伴一句,也扬动银枪从另一侧加入战局。

荀舞瑜凛目相视剑风倏晃,拧身回剑攻往执刀人,寒芒直取执刀人左肩。执刀人急转刀背互住肩胛,以毫厘之距斜斜避开,被逼退却数步。

“流霜剑果然不同凡响!”持枪者在执刀人臂上扶助一把,顺势借力飞身,将一柄银枪舞得虎虎生风,一阵佯攻后,枪头忽于瞬间刺向荀舞瑜腰际。

而与此同时,执刀人自后侧抢上,刀锋横扫荀舞瑜前胸,与持枪者二人一前一后夹击于她,瞬时置她于刀光枪芒之中。

“卑鄙!”荀舞瑜愤声一语,手腕一翻扭转剑身,强吸一气注内力于剑上,横扫一周,抵过两人夹攻。

流霜剑光影划过老树枝桠,风过叶摇,溪畔一时间落木萧萧。

两名男子同发同收,足跟相拢两肩相并,同对方相视一眼,突然将自己掌中兵刃与对方相交。刀枪相撞,火花四起,两人一步飞出,突破流霜剑所凝剑气,瞬息攻至荀舞瑜近身。

二人刀枪相扣,竟将兵器合二为一,实乃匪夷所思。荀舞瑜未能防及,加之刚有回复的体力在与两人的力斗间又被消耗无多,头晕不适之感陡增,一下留了破绽,被两人趁虚而入,右手再把持不住流霜剑。

两名男子同声狞笑,刀枪分拆两端,一人自左一人自右攻往荀舞瑜臂下,眼瞧就要将她擒获。荀舞瑜虽仍极力抵抗,但只觉眼前一阵晕眩,足下更像是没了支撑,流霜剑一息间已从手中滑落。

然而就在此时,三人身间忽起凌风,一束清影竟不知从何处闪现三人面前。只见流霜剑灼目华辉又现,那束清影已神不知鬼不觉剜剑阻住执刀人与持枪者的攻击,轻身之法灵动诡谲,令两人根本无从防备。

“你……你识武功……”荀舞瑜于恍惚中见那清影到来,臂弯上便多出一股迅疾力道。她被这力道一揽,身躯已在清影之后。

原来这力道便是由清影发出,而这束清影即是那一直未语的少年。他恰在荀舞瑜不支时飞身入阵,又好似巧合般接过了从她手里滑脱的流霜剑,继而替她挡下两名男子的疾攻,更以自己的身体护住她周身。

他的武功竟如此精妙……他……为什么要帮我……荀舞瑜神思恍动。

她此刻气力已透支至极限,四肢瘫软连呼吸都似困难,目前境况全化为了一片模糊,耳畔只听得少年与两人衣袂连风钢刃接驳。

两名男子目露惊色,一刀一枪转攻少年。少年虽足步飞旋,影子却不出荀舞瑜身前身后,在力护她躯体之时也未停歇与二人抗衡。

执刀人一刀劈向少年腿部,少年一瞬侧目,于电光火石间反手一剑,正刺中执刀人心脏所在。血流自执刀人胸前喷涌而出,他“啊”一声抛却兵器向后仰倒,再瞧不出有甚动静。

持枪者见同伴失手,眼神大变,枪尖猛刺少年肋间。少年这时正身在荀舞瑜一侧,流霜剑不及回阻,只能翻身闪避。但他回退之际,枪尖已至荀舞瑜面门。

荀舞瑜猛闻枪影,却见少年另一手臂飞一般扬动,而后一缕银芒便自他腰间窜出,直射入持枪者肩头。

那距离荀舞瑜眉心只余一寸的尖刃啸风忽止,咣当砸落地面。持枪者痛捂肩膀,目光倏然凝滞,上身一阵颤动,随后双膝跪地倒在地上,与同伴一样没了声响。

荀舞瑜被这突变震颤了心神,眼前的人影一时瞧得清一时瞧不清。

朦胧之中,她仿佛看见少年从持枪者肩上抽出了一把匕首。不对,那看来是一柄剑,一柄极其玲珑精致的小剑。日落之际,她曾将这柄小剑从少年手中击坠溪间。

可是她太累了,累到没有一点精力理清神思。少年的影子遮住了她的视野,她只听到耳边呛啷一声响,原是流霜剑已被送回剑鞘中。接着,她的两臂被轻轻抬起,架在了一道清癯肩上,双足也随势离地,被一双清冷的手担住。

视线中的树影婆娑摇摆,她伏在少年的肩头,终是意识到他已将自己负起。少年背负着她走过毫无生气的两名男子,她思绪一晃,竟一时无法从二人身间抽离目光。

这两人都死了……

执刀人被流霜剑刺中心脏,立时毙命并不出奇。可那持枪者不过被小剑刺中了肩头,怎会也就这样死了?

“你……究竟是什么人……要带我……去哪里……”她用最后的力气在少年颈侧低吟,尚未闻少年回音,思绪却溘然而断。

……

“姐姐,快醒醒!”

稚嫩的声音在荀舞瑜耳边响起,一股小小的力量施在了她肩上。她费了些力气撑起眼帘,目中现出一张枯瘦的小脸。

小脸的主人正是那个被少年抱走的小童,此时他脸上的黑气已散尽,衣着虽破破烂烂,但一双眼睛闪动着灵光。

“你……你没事了?!”荀舞瑜讶然,环顾四下清醒了神智。

她在一间破旧不堪的小屋子里,身下是一张硬邦邦的木板。屋子太小,摆设更是简陋,陈年的桌椅摇摇晃晃,好像只要人一坐上去就会倒塌。窗下摆放着豁口的炊具与荀舞瑜从没见过的植物。除去这些,室内一无所有。

“我命硬,死不了!倒是姐姐你,你已睡了快有两日了!”小童拍拍胸脯,端起一只豁了口的碗递到她跟前,“给,喝了它。”

“这是?”

“治伤寒的药。哥哥交代,要你醒来就把它喝了。”

“没想到我竟睡了这么久……”荀舞瑜迟疑着接过碗。

碗中药气窜入鼻内,她却没有喝。她的头还微微有些痛,嗓子也还有些紧,但是不把所有的事情都弄清楚,她绝不能随随便便喝下这不知名的药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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