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十九章(1 / 2)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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山顶上的这两场戏是《尖刀》的尾声,对于整部电影来说具有非常重要的意义,因此冯导格外挑剔,连贺望兰都被要求重拍了好几次,就更别提楚辞这个新人了。

折腾了整整一夜才把“周小远捅伤卓一刀”这幕戏给拍好,冯导皱着眉头,坐在监视器后来来回回看了几次,终于皱着眉头点头,示意通过,众人累得直接瘫倒在地上,一时间哀鸿遍野。

冯导手上的台词本一扔,软倒在导演椅上,闭着眼睛打呼噜,显然也是累得不行。

所有人原地休息,吃住都在山顶,饿了就啃点饼干面包,困了就团着衣服缩到工作棚的角落,随便凑合会儿,要等到下午起来开工,将周小远返回山顶察看情况的这场戏拍完,冯导宣布通过后才能收工回家。

楚辞回到充当临时化妆间的工作棚,换掉戏服,裹上自己的羽绒服,想要找个角落眯会,结果到处都是哈欠连天的人,正自犯愁,就看到莫小雨悄悄冲着他使了个眼色。

楚辞心中一动,走到她面前,问道:“怎么了?”

莫小雨脸上带着暧昧的笑意,拖着楚辞走到一辆黑色保姆车边,拉开门将人塞了进去。

车里,贺望兰正闭着眼睛浅眠,听到声音后撩起眼皮看了一眼,见到是楚辞,又抱着毯子睡了过去。

睡得这么沉,就不怕我使坏?楚辞默默想着,也挑了个舒服的位置,依靠在那里睡觉。

傍晚这场去而复返是周小远的独角戏,楚辞心里紧张的不行,午睡醒过来后就一直默默回忆台词,探索人物内心世界。

贺望兰不知道什么时候醒了过来,见状,忽然轻声问道:“你知道周小远身上最大的特质是什么吗?”

楚辞想了会,迟疑:“干净?”

不同于卓一刀的邪恶残忍做事不择手段,周家姐弟算是电影当中为数不多的好人了,而且,如果楚辞没有记错的话,在剧本中于一歌曾多次描写过周家姐弟的眼睛,其中一个出现频率较高的形容词就是干净。

“干净吗?”贺望兰不置可否,仰靠在车厢内,默了一会,忽然幽幽道:“那他为什么要杀了卓一刀呢。”

“自然是因为卓一刀害死了他姐姐周小雯……”楚辞蹙眉,他不信身为男主的贺望兰会连这一点都忘记,那么,他之所以这么问,想来必然还有其他深意。

贺望兰继续低喃:“周小远想做一名除暴安良的警察,结果却亲手杀了人,明明欲置卓一刀于死地,却偏偏又在第二天跑回来,你不觉得他的行为当中处处透着一种……”

“矛盾!对,就是矛盾!”楚辞接过话来,脑海中快速闪过他曾看过的剧情片段,他想到了什么,忽觉醍醐灌顶,“其实后期的周小远一直都活在矛盾当中,在不断怀疑和自我怀疑吧,他想让当年惨死的姐姐沉冤昭雪,不惜改掉自己的高考志愿,填报警校,逼着自己迅速长大,历经千辛万苦却发现,警局根本不是他所期待的那个样子,每个人都在努力维护自己的利益,对罪恶视而不见,作为一个小警察,他根本没有任何权利去拘捕当年那些凶手,甚至还要被条条框框所束缚,就连他一直视为精神支柱,灵魂灯塔的郑直,都不得不屈服于强权,空有一身抱负不得施展……”

贺望兰默然,却也没有出言阻止楚辞继续说下去。

“所以,后来,当看到警局里的其他人无意间翻出周小雯惨死的照片时,一直在压抑自己的周小远爆发了。”

贺望兰勾唇微笑,“说得不错,等会记得好好表现。”

楚辞知道他这人一向懒散,像今天这般认真帮助别人分析角色的行为绝无仅有,弯起的眸子渐渐染上暖色,玩笑道:“多谢贺影帝,改天请你吃饭。”

原以为对方必定会高贵冷然地无视,谁知贺望兰竟睨了他一眼,反问道:“你很有钱吗?”

楚辞语塞,除了邵静容借给他的那笔生活费外,他还真没什么钱。

贺望兰意味不明地哼了一声,继续闭目养神去了。

当天夜里,港城发生了翻天覆地的变化。

佣人在卧室里发现了杜欣然的尸体,据说当时原本如花似玉的美人横躺在地上,身子僵直,面容苍白死气,脖子里一片青紫——她是被人活活掐死的。

接到消息后,杜老大差点崩溃,当场失控地踹翻了桌子,这个猛虎一般凶残的男人红着眼眶,嘶哑着声音,将卓一刀的名字从喉咙里挤出来,语气中包含着恨不得将其碎尸万段的怨意,令人不寒而栗。

然而,没等杜老大再次派出人手追捕卓一刀,异变忽然就发生了,无数警察蜂拥而至,将杜氏庄园围得水泄不通,警笛声此起彼伏响成一片。

杜老大到底是见惯风浪的人,面对如此状况,迅速反应过来,压下心中痛失爱女的悲伤,恶狠狠地说道:“来得好,老子正愁没地方发泄呢,就有人上赶着跑过来送死了,我倒要看看,究竟是谁怎么没有眼色?”

保镖和手下得了令,也都摩拳擦掌跃跃欲试,脸上带着恶意的笑,用最低俗下流的话调侃着不远处的警察,直到人群中传出一声惊呼:“真是晦气,老子的枪怎么坏了?”

这话刚落音,就有人也啐口唾沫道:“妈的,我的怎么也坏了?!”附和声越来越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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