四四集 第一章 感动相认 泪眼汪汪(1 / 2)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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天魔身亡、同盟会发兵连下数城、朝廷无人主持,人心惶惶,这三件事犹如在水面上投下石子,掀起阵阵涟漪,涟漪越散越广,最终将中土全境笼罩在内,形成了一场巨大的风暴,没有人能够置身事外。(本章节由燃文小说网网友上传 )

魔门方面最先发难,虽然在魔门中有许多老谋深算的狡狐,当天魔死讯传遍各地,他们也想要像羽宝簪那样静观其变,不要鲁莽妄动,免得成为别人的首要目标,不过,魔门中有老狐,却也有猛兽,有些修练特异功法的魔人,是单纯的暴力武斗派,武功练得越高,思考越直线条,行事不计后果,只要认为该做,就立刻付诸行动。

这几支思维如同野兽的武斗派,之前天魔在的时候,就没少闹过事,明知道顶撞天魔是死罪,但冲动与直线条的性格,让他们做事绝不顾忌后果,之前如是,现在也如是,一听到天魔死讯,想到的就是先行击溃潜在敌人,便于夺取大位,所以不管三七二十一,抢先对敌人发动攻势。

照普通人的想法,应该是这几支武斗派先行拼个你死我活,其他派系冷眼旁观,等到武斗派的野兽们死得差不多,那些老谋深算的狡狐,才出来收渔人之利,将这些垂死的野兽收拾掉,然而,这个想法有点问题,冲动、直线条思考的野兽,不等于是白痴,事实上,白痴练不成那么高的武功,也绝不可能在魔门内生存下去。

几支武斗派,先是相互放话挑衅。火药味十足,仿佛马上就要兵戎相见,拼个你死我活,但到了实际行动的时候。他们却像约好了一样,分别突袭那些静待着不动的派系,下手绝不容情,被攻击的地方无分男女老幼,都被屠杀殆尽。

把潜藏在暗中的敌人拖出来,将猎人与猎物的位置对调,这正是野兽的智能,而事情闹到这样的地步。想要隔岸观火的人变成了惹火上身,再也沉不住气,悍然反击,一场祸延整个魔门的大内斗、大火拼。就这么上演了。

不得不说,天魔是一个很失败的领导人,在他任内,魔门各派系虽然维持平衡,但由于长期被他打压的关系。魔门中并没有优秀的接班人。如果只是比武功高强、拥有专业技能的人才,魔门多年累积的底蕴深厚,同盟会瞠乎其后,但要挑一个能继往开来。领导整个组织登上高峰的领导人才,一个袁晨锋便将整个魔门比下去。

缺乏这样的统合人才。各派系之间的实力又相若,那接连而来的。就是所有人打成一锅粥,难分明显胜负的大乱斗,彼此之间既争私利,亦要清算私怨私仇,哪怕知道外部可能还有强敌虎视眈眈,一时间谁也顾不上,只要先消灭掉眼前正逼命而来的敌人,再议其他。

值得庆幸的地方,是目前同盟会与朝廷自顾不暇,谁也不来干涉魔门内战;不幸的却是正因如此,少了外部压力,让这场内战打得更肆无忌惮,短短两三天内便已死伤无数,还波及不少地方,让一些先前在朝廷、同盟会攻防战中幸运保全的城镇化为焦土。

在这场内战中,原属万紫楼的核心旧部,成了被忽略的存在,一来这批人并非魔门直系,本就没有争夺魔门大权的资格,在条列竞争对手的时候,容易被人忽视;二来当初羽宝簪主持大局时,不免偷偷为自己的属下积攒资源,手上的资源比人多,自然更有条件大玩隔岸观火。

但最重要的关键,却是天魔之前一声令下,逐走羽宝簪,凤凰夫人和羽宝簪毫不抵抗,说走就走的态度,显示出她们对魔门的不眷恋,有这个过于强烈的印象在先,魔门中人在计算对手时,不约而同都忽略了这个选项,令羽宝簪的旧部能够置身事外,保留实力,没有被卷入内战中。

魔门的现况,中土各大势力有目共睹,但注视着魔门内战发展的他们,多半也忙于处理自己的事,没有能力去干预,同盟会全力进攻,朝廷各部的文武官员则是忙着选边站,看看是要投降?还是要抵死抗战?两种选择都有为难之处,让他们费尽心思去考虑。

这些人的取舍挣扎,武沧澜全部都看在眼里,哪怕成了一个颈部以下无法动弹的废人,他也没有放弃,让自己坐在那边颓废等死,相反的,他尽力去作所能作的一切,接管过银劫建立的情报系统,所有最新情报的文书如雪片般涌来,全都要让他亲自过目。

一个优秀的统治者,无论仁慈、暴虐,都要掌握领地内的最新情报,钜细靡遗,这是武沧澜深信不疑的事,哪怕此时此刻,这想法都没有动摇,不过,他也渐渐发现,这一切并无意义,因为就算这些情报文书不断送来,自己也没有办法阅读,只有颈部以上能够动弹的身体,手足俱废,除了开口下令,什么事情都作不了。

命人把这些东西读出来给自己听,似乎是眼前唯一的办法,自己也曾这样实行,但没几下功夫就受不了了。

很多情报都是高度机密,怎么可以随随便便找个人来读?仓促之间找不到绝对忠诚可靠的人,若要逐一灭口,消耗度又太大了,在这种时候绝非上策。

但这还不是主要理由,为求保密,武沧澜不可能放几个人在自己跟前念情报,这些人被安排在别处的房间,念情报的画面与声音,出现在武沧澜面前的大萤幕上,以这样的形式来进行,但即使是这样,武沧澜还是在他们的脸上,读出情报以外的东西。

心虚、不安、恐惧 这些都是朝臣谒见天子时,必然会生出的东西,武沧澜本已司空见惯。但这一次,或许是因为见不到面的关系,这些人除了敬畏的表情,还时时露出一丝质疑。猜测聆听这些报告的人是皇帝陛下,而素来霸气的皇帝陛下,用这种方式听报告,极可能已经伤重残障至不能理事,甚至根本就已经驾崩,只不过用这方式来故布疑阵。

身为威权统治的独裁帝王,是不能容许下属臆测主上的,单单只是这一条。便已是死罪,更何况,在这些人的眼中,还闪着一丝窃喜。仿佛小人得志的眼神,令武沧澜杀心大起,立刻就想下令,把这些人全杀了。

不过,他的钢铁意志在这时发挥作用。银劫死前他便给自己立下誓约,绝不在愤怒的情形下作出任何决定,过去也就罢了,现在的自己无力承受这种损失了。而后,渐渐清醒的理智。让他止住这份杀念。

一个帝王要杀人,是为了证明本身有这样的力量与权威。但是当本身已经没有这样的力量,只能靠下命令来置人于死,如此杀戮,什么意义也没有。本身没有实力,单凭着地位来杀人,这种无能者最令武沧澜恶心,年轻的时候碰到这种领导人,自己肯定要他不得好死,现在自己当然也不想变成那种人

想到这里,武沧澜便兴味索然,既不想杀人,也不想再关心各地情报动向,他命令所有人退走,关闭了所有的屏幕,独自在冰冷的金属躺椅上,仰望着天花板,脑中思潮如涌,不能自制地回想着少年时的种种

还记得,自己在很小的时候便有了野心。生于帝王家,这不是什么稀奇的事,虽然荣华富贵,应有尽有,但身边的权力斗争,却无时消停,如果不想有富贵没命享,就只能凭自己的力量,在权力争夺中存活下来,甚至脱颖而出。

除此之外,更大的一部分,是因为自己对于这个**的王朝、腐朽的体制,有着太多的不满,自己希望改革,大刀阔斧地铲除无能者,照自己的意思,建造一个理想的王朝,为此就必须把所有碍事的家伙全都撵开,自己当家作主,这样才有实现理想的可能。

为了实现理想,消灭看不顺眼的事物,自己一步一步往上爬,还记得当初的自己,豪情万丈,憎厌一切的无能者,更整日对银劫、龙葵说,夺权是为了作大事、为了完成理想,权力的本身却不是理想,如果有一天,自己沉溺于权力游戏,忘了对实力的追求,那就是堕落成了一个无能者,被谁杀掉都是活该 这些都是年轻时候立下的志愿,如今回顾 幸好,自己这一生的道路都没有走偏,对得起当初的自己,对得起背负着同样的理想,一路陪同走来的同志

‘为了贯彻这份信念,达成理想,我不惜一切代价往上爬,绝不讲什么仁义道德、尊严面子,只要有必要,哪怕父子兄弟拦在我面前,我也照杀不误;就算要我跪地吃屎,我也一定吃!’

这是过去某次狂饮的醉后狂言,因为郁郁不得志,再加上饮酒过多,在银劫面前的狂语,不过,这话倒也没说错,哪怕是自己清醒后,也只是不把这话挂嘴边,想法与心意不变。

为了要实现目的,什么仁义道德,都是多余的约束,凭什么有条规矩,别人可以不用守,就只有自己要守?既然不是公平的起跑点,那可有可没有的东西,干脆就扔得远远的,谁爱守就守去,自己可不会没了脑子,和别人一起站在不公平的起跑线上,作那种还没开跑就输半截的竞争。

至于什么尊严、面子,那更是无谓的可笑东西,实力不足的人有什么资格讲尊严?自己和银劫羽翼未丰,是刚出来争天下的晚辈,这种时候就学人讲尊严、摆身段,只会让人容易设局对付,这应该是已成一方强者、一代宗师之后,才有资格讲究的东西,甚至若有一天自己成了强者、宗师,也要以此为戒,因为过度讲究什么荣誉、尊严,只会让自己成为一头轻易被人设计屠宰的畜生。

无论正确与否,这些想法就是那时候的心态,身为一个年轻的掠夺者。出来争天下,自己和银劫本就该是超级激进派,什么都可以大胆放手作,如果这也顾忌。那也不敢,还出来争什么天下?直接去乡下种地算了。

但从什么时候开始,自己的锐气慢慢消磨了?也许自己仍无惧生死,但比起当年,自己已经有太多的事情不愿做,也不能做,至少,要自己为了什么事跪地吃屎。那是万万不能,虽然这可以解释为无此必要,已经没什么事情需要做得如此出格,不过重点不在这个行为。而在那份为了达成目的,什么都肯做的冲劲、锐气,自己几时变成了徒有高强武功,却没有前进锐气的废人了?

当年的自己,觉得那些武功虽高。却思维僵化,身段姿态过硬的前辈,就像是大水牛,体型虽然巨大。可惜没有利齿爪牙,远不如虎豹有威胁性。只要针对弱点,设计杀局。很轻易就能把那些大水牛置入死地,因为牠们的破绽实在太多了。然而,若让当年的自己,看见现在的自己,是会觉得这个人历经几十年磨练,真的变得强之又强?或者,只是另一头徒具巨硕身形的水牛?

这个问题 让武沧澜感到茫然,他仿佛就能听到,那一阵来自过去自己的狂笑声,这让他分外感到自己的失败,原来从以前到现在,看似成功的自己,竟已失去了那么多的东西?

成功?真的吗?

如果说,过去的自己,那种敢于抛开一切,直冲目标的精神,是令自己最为自豪与欣赏的地方,那么,哪怕此刻自己落至这下场,还是可以做点什么,即使不能让事态好转,最起码 自己努力过,尽力一搏过,对自己也就有了一个交代,唯一比较值得庆幸的地方,就是虽然自己现在要舍弃一些无谓的东西,但是幸好不用跪地吃屎

武沧澜露出一丝苦笑,道:” 我们不要再浪费时间了,妳赢啦。”

说话的声音不大,因为没有必要大声嚷嚷,自己躺在这里的时候,一直有种感觉,正被人从旁窥视着。监视自己的东西,除了这座研究所本身的监控系统,全天候有人看着自己,生怕皇帝陛下忽然有个什么需要,一下没照料好,驭龙殡天之外,武沧澜也相信,那个女孩一定在某处注视着自己,因为自己就有那种强烈的感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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